杨瑾现在也满心的后悔,前天就该听姐姐的话把那男人扔出去,现在连累了全家,硬着头皮道:“不用你们逐出杨家,我们自愿退出!”
杨晋在的时候,宗祠就算没什么人追捧,也不至于见到那么多落井下石的人,原主能在家里有地位,完全是因为在宗祠“放得开”看谁不顺眼就怼,要不到钱就骂,虽然有辱斯文,但……也是为了这个家。
杨瑾以前也是一根筋,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以后要考取功名的,不能有污点,长辈们再怎么不对,也是长辈。
但这一年多真正干活过日子了,才发现,礼仪再好,先要活着。
其实姐姐投河之后,小朋友害怕了很长的时间,没有这彪悍的姐姐罩着,这家以后会成什么样子还真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家不清白,怎么?做贼心虚了?有胆子偷人没胆子认,不要脸!”那年轻的小媳妇用力的吐了口唾沫星子。
杨解士痛心疾首道:“杨瑾,你可是个童生,什么叫自愿退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从你口中说出来。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读书人的节操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杨瑾自上次被打,杨雪与他促膝谈心数次之后,已经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忍让不是节操,是懦弱。
伸出自己已经与庄稼人无异的双手,杨瑾冷冷道:“还好我下地干活,还好我家食不果腹的时候杨解士没有跟我说节操,否者宗祠一分钱不曾救济,我们一家四口早就饿死了!”
杨晋那是柳溪村第一个秀才啊,他们家的事情就算大伙不知道全部,也知道部分,此刻谴责与同情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杨雪对杨瑾的表现很是满意,“杨解士,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从此我们家这一支直接分出来,如此干啥都不会丢你们家族的脸了。”
不待惠氏开口说什么,村长和村里几位说得上话的人也已经开口维护了,就你们那昧着良心欺负孤儿寡母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在柳溪村欺负人,天气冷没人送,自己滚回去!
杨族长气哼哼的叫道:“反天了,我们杨家的媳妇和别人苟且了我们杨家还不能管了,别以为你是村长就了不起了?今天我一定要给我那堂弟讨个公道?”
公道?完全就是借题发挥。
村长几个是知道的,杨家现在确实有个男人,一身是血要死不活的,但这事昨天杨雪就已经说过了,大家还按了手印的,但是杨家这么说也没错啊,族里的人管族里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这今天就闹开了,村长头大得很。
杨雪示意村长冷静,然后看着杨族长道:“好吧,既然杨族长一定要纠缠不休,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杨族长撇着她就觉得横竖不顺眼,“赌什么?”
杨雪道:“若是你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杨家自愿将这房子送上,并且自己逐出杨家,若我能证明我娘是清白的,就请你们等价赔偿我们一套宅子钱的名誉损失费,我们脱离杨家独立分支?”
这……杨家人迟疑了,他们本意就是想要这房子的,现在杨雪松口了,心里却没底了。
别说惠氏了,就是村长的心口都提起来了,这赌得有点大,杨雪这么自信,那男人难道被转移了?
杨家的人私下讨论了一番,见钱氏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显然是确定那男人还在,杨雪一定是故意在唬人的。
对,一定是这样,只要那个陌生男人还在,怎么可能证明惠氏清白?就算清白也能说得不清白。
讨论之后,杨族长挺直腰板,摆出气势,“好,就按你说的办。”
杨雪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惠氏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字据一写,反悔都没余地,唯一期望的就是那群人找不到人。
可杨家再大也就那么大,没几分钟就有人找到了躺在某间房的陌生男子,这年代就这样,见风是雨不算,瞬间还发大水了。
“你这不要脸的贱货,你对得起晋哥吗?!”一道粗狂的男性声音爆了出来,瞬间将散在杨家各处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你个下作的娼妇,我们杨家娶你进门真是作孽啊,外面看起来贤良淑德,没想到如此不守妇道,居然把姘头放家里面,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杨二婶扬眉吐气的顺便抡起根东西就准备招呼过去。
村长很快也赶了过来,主动为惠氏辩解,也只被说成得了好处,同流合污,接下来,脏水都要往村长身上泼了。
看到杨雪进来,杨二婶急切的嚷嚷着,“立字为据,你们可不能抵赖!”
杨雪冷冷的看着她,“什么证据?”
“这么大个男人在这里,难道不是证据?”杨家年轻的小媳妇觉得杨雪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都人赃并获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什么人赃并获?怎么看到个男人就是苟且了?现在这屋子里这么多男人是和你苟且了,还是和你的好婆婆苟且了?”
杨雪的脸是被一阵冷风吹过,语气都让人觉得冰冷。
杨解士呵斥道,“无耻!如此不堪言语,简直就是污了众人之耳。”
“爷爷,管她呢,把他们赶出去,以后这屋子就是我们的了!”杨家那自称三儿的小姑娘骄横的道。
杨家人你一言,我一句,语气都是极为恶劣,想要帮忙说和的人都觉得杨雪刚才做得太绝了,还立字为据,先不管这男人是什么人,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惠氏气得发抖,指着杨族长道:“你们血口喷人!”
杨解士怒道:“证据面前还如此抵赖,看在不请家法,你不知道己过!来人!”
“什么证据?”杨雪抡着一根棍子挡在惠氏面前,“杨解士,你书读得多,习惯了说话不清不楚,但今天还是说清楚好,什么证据让你有资格惩罚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