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那几个厨子在的时候，还能有几个新花样，现在，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菜，我都吃腻了。”
“可别这么说，要是跟以前一样我们能吃得起吗？”
……
这一闹哄，掌柜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他做个生意容易吗？这过年没几天了，再不能翻出点花样来挽救一下酒楼的生意，以后这镇上只怕没有飘香楼了。
那青年也不像是故意闹事的，冲着掌柜的道：“你们这酒楼也开了二三十年了，就不能整出点让我父亲吃得痛快点的吃食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南老爷喜欢来飘香楼吃饭众所周知的，也是飘香楼重要的大主顾。
杨雪看着一直坐在那里的老者，一脸若有所思是模样既没有阻止自己儿子，也没责备酒楼的人，只是脸上的那淡淡的失望让人挺在意的。
掌柜叹了口气，对着小二说道：“给南老爷重换桌新菜，这菜钱就不用算了。”
那老者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好看几分，而是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罢了，俊儿，给钱。”
“南老爷……”掌柜真心的不好过，万香楼后来者居上，南老爷依旧照顾他们家的，但是酒楼好的厨子被挖走了，剩下的也有几样拿手菜，镇子就那么大，翻不出新花样，谁吃久了都会腻。
青年扶着老者正准备走，身后便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不如，我给老先生做一道新菜？”
老者和年轻男子都停下来看着她，然后看向掌柜。
掌柜头正大着呢，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领杨雪进来的小二忙跟掌柜低声介绍一遍，掌柜的眼神还是怀疑又纠结。
杨雪从走到掌柜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人家都已经来了，也不差再试试我做的新菜，你说是吗？”
“我这食材新鲜，花样也新鲜，保证南老爷满意。”
掌柜的纠结停顿了半响，才硬着头皮点头道：“确实如此，还请南老爷与三公子稍等片刻。”
飘香楼的新菜也是有的，就没有扛过两天不下架的，就比如今天这新菜肯定也没戏了。
现在居然换了个细皮嫩肉的女厨子？大伙都满心好奇的看热闹。
大冷天，掌柜额头的薄汗都掩盖不住了，就杨雪炒年糕的功夫已经擦了好几遍了。
要是南老爷这样的老主顾都不来了，他这酒楼真的只有关门了，关门不可怕，可怕的是东家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他。
看着这小姑娘将长长白白的年糕在锅里翻炒，添油加醋，炒出来卖相不错，夹了一根，居然味道也很好，马上就让小二给端了上去。
“好，这次准没问题。”掌柜的再次擦了擦汗，心落下不少，冷静了点才对着杨雪作了个揖，“不知这位小姐贵姓？卖的是什么食材？”
“免贵姓杨，我来就是想与掌柜的说这年糕的事情。”这完全不掩饰的期待表情，杨雪觉得若不卖个高价出去，都对不起掌柜那殷切期待。
小二端了盘子出去，匆匆的又跑了回来，就怕掌柜的等心急了般，脸上的笑容那是大大的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刚才欢快了不少。
掌柜的听罢也是喜上心头，对杨雪的态度自然也客气不少，谈话的地方自然也不是厨房隔壁，而是有炭盆的包厢。
身为一个外地调过来的掌柜，包掌柜也是吃过年糕的，也就寻常吃食，难登大雅之堂，这边又没有吃的人，自然不会想要引进，今天吃的却口感完全不同，“杨小姐……”
杨雪笑着看着他道：“掌柜的，这年糕不是稀罕物，但是我的年糕和做年糕的方子却不是便宜货，刚才我特意多炒了一份，你不如让人剪短点，装几个小盘让其他客人免费试吃，若是觉得还行，咱们再议价，不行，今天借掌柜的柴火油盐钱我自付。”
若非对方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包掌柜都要怀疑对方是做买卖的老手了，这样的议价方式很少见，但也是最好的，只怕出来的是个小姑娘，背后支招的是个高手。
吩咐了店里的伙计照做，反响不是一般的好，隔着包厢半开的门都能听到这多少年没听到的称赞声。
包掌柜看杨雪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佩，“杨小姐请开价。”
“年糕十文钱一斤，年糕做菜的方子五十两银子五份。”价钱是来之前就想好的，杨雪说得痛快。
包掌柜微微迟疑，皱着眉头问：“你有多少年糕？”
“两百斤。”扣去自己家吃的，杨雪能够拿出手的也就这么多了，这年头米是按石、斗卖的，一斗米十多斤也才五六文钱，糯米的价格不详，年糕十文钱一斤参照大米那是很厉害的价钱了。
不过光卖年糕看起来赚钱，实际全卖掉也就那么丁点，扣去一两银子的问灵，惠氏几人的田间劳作，还有自己这几天的辛苦满打满算一两银子都赚不到，杨雪才会将年糕做菜的方子拿出来卖。
“这价钱表面上看是有些高，但是掌柜的……”
杨雪刚要说动，就见一个伙计冲了进来，“掌柜的，有四桌客人晚上想要点年糕，想要问个价钱。”
加上南老爷，一共也就五桌客人试吃而已，现在预订的就四桌，掌柜的心情那是各种翻腾，望着杨雪的眼神里泛起了种种波澜。
杨雪淡淡一笑，对伙计道：“五福临门，就五十文钱吧？”
五十文钱在酒楼吃个菜说贵也不算贵，说便宜也不算便宜，毕竟年糕不是鸡不是肉，一斤才十文钱，按照刚才的分量一斤至少能炒三份，这盈利，掌柜拨了拨小算盘，还是很丰厚的。
最重要的是，酒店有特色菜吸引人，客人来了也不可能只点一个菜这……酒店说不定就能维系下去了。
“好！”包掌柜一拍桌子，“就按杨小姐说的价，只是这年糕还能多供应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