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很快,楚璃居然也能跟上,一口气就是写了几十张纸,跌宕起伏,起伏跌宕。
“然后呢?”楚璃看着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之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卡在这关键点,是死是活真的让人挠心啊。
杨雪慢悠悠的道:“明天再写。”
楚璃等不及了,“那萧郎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杨雪取过一把火钳,将炭盆里的火弄旺了点,才抬起头看着他道:“既然知道会化险为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慢慢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楚璃觉得自己想要扁人,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吗?“明明就几个字的事情,用得着拐这么多弯吗?”
杨雪道:“不拐弯能吊人胃口吗?我还想靠着这话本子脱贫致富呢,自然要九曲回肠再峰回路转。”
套路,话本子之精髓也。
人家靠多少个叠词弄成一首诗?她就不能多用点白话写出一个话本子?
想想,杨雪就觉得自己做得对?至少看楚璃这揪心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本子很有吸引力嘛。
惠氏不识字,只觉得读书就高人一等。
杨瑾倒是识字,读书是为了科举,对于姐姐写话本子他觉得是爱好,对于一个男人沉迷于话本子,那就是玩物丧志。
这双标,杨瑾一生延续,同样的事情,只要是姐姐做的,那就是对的。
好在还未出年,杨雪也没啥事情做,她怕冷得很,天天守着炭盆,吃着麦芽糖,话本子写得倒是很快。
“杨雪,你这杀千刀的给我滚出来!”
年还没过完,大多的人都还留在家里,听到这嘶声裂肺的喊声与叫骂声,自然凑过来看看。
“哎呀喂,杀人不管命了,杨雪你们一家子缩头乌龟害死人就不怕天打雷劈——”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站在杨家门口冲着院门内的杨家破口大骂个不停。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杨雪,你这贱人给我滚出来!”
惠氏站在门后面脸色很是难看,她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六神无主,唯一的理智就是没有把门打开。
惠珠儿还小,自己出面应付不成,找表姐还是顺溜。
杨雪麻溜的起了床,也没马上出去,而是找了楚公子和郑源。
这一串动作下来,等到郑源打开门时,外面的人已经开始砸门了。
精瘦的中年男子就这么撞了进去,顺便摔了个狗啃泥,顺便将刚才顺溜的骂声、诅咒声给中断了。
原主有起床气,巧了,现在的杨雪也还是有,管他还坐在地上,怒骂道:“大清早的叫魂啊?你家儿子是长是短管我啥事?我家门板、地板你要是砸坏了,记得赔!”
场面,瞬间就镇住了。
精瘦中年男子憋屈了好一会,与他同来的黝黑汉子怒道:“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你害得我侄子中毒到现在都还没救回来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一定要告你们。”
“你……”惠氏听得“告官”就吓得不清,她从来没见过这般场面,自然想要好好说话,将事情压下去,“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黝黑汉子用力的抡了抡手里的扁担,“我们没什么话和你们说!今天要不给我们个交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精瘦中年男子此刻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不减的道:“没错,杨雪杀人偿命,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杨瑾沉着脸,也怒不可遏的反问道:“怎么?无缘无故来我家砸门还有理了?你们是谁啊?”
精瘦中年男子怒气不减的辩驳道:“不是你们做贼心虚我怎么会砸门?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我们家的独苗苗,今天你害得我儿子重病不起,这无妄之灾若是不给个交代,别说砸门了,就是你这房子,我们都给你拆了。”
精瘦中年男子说完一阵附和声,看来来找事的人还不少。
再一看,瞧热闹的人也不少,窃窃私语的都在讨论发生什么事情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杨雪也想知道啊,不就睡个懒觉吗?招谁惹谁了?
想想自己得罪的人?钱氏那几个也要过年吧?总不至于这么闲;赵四媳妇嘴巴厉害,手段可不咋的,总不至于为了几块糖果子,弄出这么大阵仗吧?
惠氏有些慌张的说道:“几位打给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精瘦中年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一副恨不得天下都知道的样子高声道:“这女人做的东西有毒,我儿子吃了她做的东西,现在已经病得不省人事,请了郎中说了,这是中毒!是中毒!这个歹毒的女人居然下毒!“
下毒?还真当是写话本子,想下毒就下毒?杨雪的白眼翻得都不掩饰,“这位大叔,你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给你儿子下毒?脑子有病啊?”
周围的村民似乎也不认识这几个人,对着精瘦中年男人以及他带来的一群人指指点点,私底下小声的议论。
“杨雪可是秀才的女儿,非亲非故的,怎么会去做下毒的事情?
“我看着也眼生,应该不会真有啥事,这是要赖上她家的样子。”
“看这架势,肯定就不是轻易能罢休的,这二狗子去请村长到底什么时候来。”
“这新年开头,他们家也真够倒霉的。”
“什么叫他们家倒霉?”不和谐的声音一出现就格外刺耳。
只见赵四媳妇和钱氏挤了进来,冲着杨雪叫嚷,“你们过年前不是给镇上的酒楼送了吃食吗?果然是赚的黑心钱,现在吃出问题来了,苦主找上门了,给个交代吧!”
我勒个去,都是一个村的,就算平日有什么过节,这时候不帮忙也该闭嘴吧?居然还帮外人打头阵?
钱氏挤到前面道:“下毒可是重罪,小贱人,你就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