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是随着勾陈问她要汤,当初只觉得她生的好生俊俏,与她身旁凶恶的鬼神好生不同。
第二次见她,是我独自问她去讨人生百味汤,她还是那般不爱说话。
第三次见她,是我偷喝了一大罐酒跑去她哪儿,问她有没有看见勾陈。我同她说了好多,可她依旧在那里熬着汤。
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也熟络了起来。她同我说过的她的过往并不多,只言片语,可是我知道,她同我一样也是可怜人。
“师父,师父!”
童知向陆姌跑来,口里喊着:“师父,汤没了!”
陆姌伸了一下懒腰说道:“你莫喊,没了便没了,我待会儿去讨些来!”说完将童知遣了下去,我摇了手中的折扇口中念叨着:“这天气越发的让人发懒了。”
阿余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走到陆姌的身边,将手重重的敲了下去,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陆姌吃痛的捂着头喊道:“余山宝,小心老子把你剁了,炖山雉汤。”
阿余便回了句:“据说酒焖鹿肉到也十分美味,你不是不是也该了解一番?”
陆姌抄起旁边的枕头便向阿余砸了过去。
阿余捡起掉落的枕头,嘲讽道:“怎么说如今也是个当师父的人,说不过便这样,你羞不羞?”
陆姌瞟了他一眼说道:“不和你胡闹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说着,收拾好自己便径直离开。
阿余拉着陆姌的衣袖问道:“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陆姌:“酆都。”
阿余:“去那个鬼地方啊!我就不随你去了,你自己去吧!”
陆姌:“本就没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少自作多情!”陆姌摆了摆手,万分嫌弃的看向阿余。
三途河旁的彼岸花,开的如火如荼。彼岸花随着风摆动起来,远远看着那如同大片火焰,燃烧着彼岸,燃烧着过往,将从前的美好都留在那头。河旁的桥便是奈何桥。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陆姌把玩着刚折下的彼岸花。桥下的茶摊上的女娇娥依旧在哪里忙忙碌碌的给众人倒着她煮的汤。
“来碗汤,不要放葱和香菜。”陆姌在一旁嘻嘻嘻的笑着说。
女娇娥听到了陆姌的笑声,看了一眼陆姌说:“你这蹄子,小心我把你那鹿肘子卸下来,炖肘子汤。还不放葱和香菜——我这汤怕你消受不起啊!”
陆姌:“好姐姐,炖哪有红烧的好吃啊!”
女娇娥听到陆姌的那话在旁边嘻嘻嘻的笑着,开口说道:“ 你你你!害的我的汤都洒了。”
陆姌坐在茶摊旁,看着桥上的的灵魂,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这里意味着终点,也意味着开始。迎来送往,就好似一个圈一样。
女娇娥端来一杯清茶放在陆姌的面前,见陆姌发愣,便拍了拍陆姌的肩膀说道:“你想什么,竟然如此出神,我这茶不如你那儿的,你也别嫌弃。”
陆姌端起茶闻了闻,说道:“嗯,是不如我的,倒也十分好闻。怎么没人?”
女娇娥:“是你来晚了,今日的都已经送走了。”
陆姌:“安歌,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过离开这儿?”
安歌看着陆姌微微一笑说道:“未曾想过。离开这我又可以去哪儿?”
陆姌:“投胎,去人间!”
安歌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人间虽好,可是不会再去了!”
陆姌:“为何?”
安歌:“哪有这么多为何!傻妹妹。”
安歌将剩下的汤倒在瓦楞罐里递给陆姌:“小心别洒了,洒了我可不会再给你了!”
陆姌托着头对着安歌眨了眨眼睛,示意着明白。
安歌:“等等,你莫急着离开。我这里还有个东西要给你。前些日子遇见一位故人,他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
安歌将折扇递给陆姌。
陆姌看着折扇,声音有些颤抖:“你见过他?他去了何地,你可知?”
安歌伸手抱住陆姌,抚摸着陆姌的头说道:“我虽不知他去了何地,但我知他心中有你。”
陆姌离开酆都便直奔草庐,将自己整日关在房中。任阿余怎么敲门也不开。
阿余抱着童知说道:“童知,快去敲你师父的门,看师叔敲了这么多天,你师父也不应一声,你师父平日最疼你了,你去敲你师父一定准开门。”
话语间陆姌早已将门打开,神色看着有些憔悴。陆姌看了阿余说道:“你们又在捣鼓些什么?”
阿余:“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
陆姌将手中的折扇递给了阿余便开始说道:“前些日子我去找安歌,她和我说,她见到了勾陈。”
阿余接过折扇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这的确是师父的。”
阿余:“你如今是作何想法?”
陆姌:“我想去寻他。”
阿余低着头,好似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应了一声“好!”
陆姌吩咐道:“童知,去收拾一下,师父带你下山。”
童知激动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陆姌摸着案上的须弥录,将它放入包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