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宸怒不可遏,眼睛涌出血泪,却因为重伤而没有气力,只能徒劳地瞪着他。
反倒是,唐时墨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止如此,我还要将她的尸体扔进蛇窟,让她死无全尸!唐靖宸,不要瞪着我,要怪就怪你的母后,她对我母亲所做的,还不及这万分之一,我现在只是收点利息罢了。”
唐惊羽扶着遭到反噬、身受重伤的唐靖宸,低声道:“静观其变,不要冲动。”
他瞥了一眼沈若卿,她虽然跟唐时墨在一起,但未必撬不动。唐时墨是早有准备的叛逃,可沈若卿明显是被波及到,最后临时选择的二皇兄。想到她和唐时墨的关系,想来她想去哪里,唐时墨应不会干涉。
缚天楼,这座以凶煞闻名的杀手门派,已经存在了二千年之久了,和沈家老祖属于同一个时代。众人是被彩翎鸟送来的,缚天楼的驻地还挺远,三天才到。
虽说是楼,但规模和一个城池差不多,比之流光城竟也毫不逊色,面积有它的四分之一大小。
唐时墨将俘虏交给属下,丢进地牢,至于俘虏头领,包括聚财楼、天工楼、御兽园和百药楼各位楼主,以唐家为首的流光城世家嫡系,以及四大门派首席弟子,都被带进了缚天楼主楼处,面见楼主——程美钰。
大殿空旷而昏暗,袅袅青烟燃烧着,越往里走,越是压抑,当看到堂上之人时,所有人的心中俱是一沉,他气场强大、长相阴柔、贪婪好色、喜怒不定。
只见,程美钰单腿曲起,一手搓捻着白梨花,一手揉捏着美姬的酥胸,苍白的面庞微微偏转,斜眼瞧着躬身站在堂下的人,“来了?看来收获不小呀。”
声音阴柔,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人心里,冷不防被叮上一口,死无全尸。
沈若卿被唐时墨护在身后,只见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楼主,共俘虏五百一十八人。”
程美钰将手中的梨花花瓣摘下,撒到美女酥胸上,邪气道:“这些俘虏都交给你处置,不许放跑一人。”
唐时墨颔首:“还有一事,我想要禀报楼主。”
楼主若有所悟,笑声尖利:“说。”
“这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与她在三日后举行婚礼,这些俘虏曾是我的好友,我想邀请他们也一并参加。”
沈若卿的脸色微变,唐时墨抓过她的手,默默安抚。以唐惊羽为首的流光派皆目露惊愕和愤怒,以白修然为首的四大门派却是惊疑不定。
最淡定的莫过于裴济陌四人,他们与缚天楼也有生意往来,此次交锋与他们关联不大,只要给够了好处就能走,单看谁更快地凑齐缚天楼要的东西了。
程美钰身侧的男子面色陡变,“楼主,这恐怕不好。”
“我缚天楼的规矩就是随心所欲,以前是因为你们实力太弱,现在既然小墨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区区一个婚礼,本楼主有何不可的?”程美钰的眼光邪肆而放诞地瞥向唐靖宸,“婚宴三日后举行,届时缚天楼大庆三日。”
唐时墨带着沈若卿并她的侍从离开,其余人皆被丢进地牢,唯有姬行云被放了,令不少人气愤不已。
沈若卿注意到楼主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看孟韶衣的眼神非常不善,而后者也十分惧怕的样子,便小声问道:“那个人是谁?和孟韶衣什么关系?”
唐时墨领着她往住处走,确认离开了主楼的范围,传音道:“是冯无婪,冯家次子。”
“冯家?”沈若卿拧眉,这个姓氏分外耳熟。
“就是你封地上的那个冯家。”
沈若卿恍然:“吞了我封地上无数资源的冯家。”
每个地方都有地头蛇,而定阳最大的地主应该是沈家,可沈家十余年的缺失,就让本地的世家们动了歪心思,夺走了不少资源,也因此沈若卿只能靠皇帝太后的救济活到今日。
哼,吃了她的早晚会让他们吐回来的。
“到了,这里是机巧楼。”唐时墨指了指前方一栋分外高耸且偏僻的楼宇。
略微感知片刻,沈若卿眼前一亮,满意地道:“这栋楼里似乎有不少法阵。”
“不错。”唐时墨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机巧楼的构造图,你拿去研究,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进入里面,乌衣等人开始整理收拾,沈若卿跟着唐时墨进了三楼的主卧,来到阳台,两人相对而坐。
他拿出茶具,开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好看,沈若卿吃着灵果点心,“说吧,你想做什么?”
唐时墨打出一道手诀,晶石燃烧起五彩火焰,舔舐着茶具。他打开机巧楼的防护大阵,霎时一束流光罩住楼宇。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若卿心领神会,他想杀了程美钰,趁机上位,自己当楼主,“你的帮手除了我,还有谁?”
“聪明。”唐时墨赞许地点头,“我会说服欧阳和白长老站在我们这边;和楚、韩、李三家达成同盟,来个里应外合;然后,我会失手放走唐惊羽,让他去搬皇室的救兵,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到,就看天命了。”
沈若卿眯起眼眸:“你认为婚宴的守备是最弱的,大家都忙着我们的婚事,因此三日后是最好的时机。”
“正是如此。”唐时墨拍手,“二十一日午时。”
沈若卿问:“计划可行,但要达成同盟很有难度,齐潇湘被我毁了,李凌曦未必肯答应。”
“这就要看你了。”唐时墨低声说,“我把他们几个关在一起,只等个时机放你进去说服他们。”
沈若卿一想就明白了,他们指的是:楚家兄妹、李凌曦和韩三忘,“到时候你通知我。”
“这几日我可能不在,有事会让孟韶衣找你。”
沈若卿扬眉,这是连隐瞒都不想了吗?“他是你的人?”
“最信赖的属下,我的影子。”
“你杀了封玄易,封再寇恐怕不会如你所愿。”
唐时墨冷声道:“那就弃了。”
沈若卿颔首,进了缚天楼没被当成俘虏,还被如此礼遇,而且还能进入机巧楼修炼,钻研楼中阵法构造,最可喜的是,没有任何人打扰。这必然是唐时墨早就安排好了的,送了她一场大机缘。她要做的不过是陪他演演戏,送他坐上楼主之位,她挺乐意的。
虽然计划中有些环节唐时墨没有告诉她,但不妨碍她那一环节的施行,而且他还答应将参商秘境的两个名额给她,她更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先吞服生命之水,再是与银蛟一战,晋级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机巧楼禁制遍布,灵气充裕,非常适合修炼。她在机巧楼修炼一日,便突破六级灵士。
因为时间紧,给她参悟机巧楼中机关阵法的时间不多,于是她只能抓紧时间先把它绘制下来,至于体悟,可以等有空再说。
翌日,也就是六月十九日,清晨,孟韶衣送来早饭,“楚吟雪捎来消息,想见您一面。”
他递过来一个眼神,沈若卿立刻意会,这是时机到了的意思,于是她吃完早饭便跟随孟韶衣前往地牢。
地牢并不像沈若卿想象得那么潮湿阴暗,而是十分干爽且无噪音的。
沈若卿走在通道中,一路往下行去,看守人员皆朝着孟韶衣行礼,态度恭敬自然,毫不勉强。
她不禁对其有了新的认识,看来他不止是唐时墨的属下,更在缚天楼有着不小的地位。
孟韶衣接收到沈若卿探究的目光,头立即低下,似乎是羞愧得不敢看她。
道路两侧是一间间封闭的房间,大门是特殊矿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