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怕被人当笑柄,也不惧任何人的言语攻击,他只是不喜欢一个没用的人。他的正妃,必然是要给他无尽助力,为他登上高位而存在的。
沈若卿什么都给不了他,唯一能给的,或许能有几顶绿帽子?或者是让他成为全城人的笑话?
他自然不肯,可皇祖母似乎主意已定。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祖母会为了外孙女而置孙子于不顾。
他只能去找母后求助,母后的想法与他一致,并且为他选了一门亲事——楚家二小姐,楚吟雪。
之前见过几面,他对她的印象不错,无关于情爱,只是她更优秀,更有用罢了。
可哪里晓得,情之一字不由人?
直到他在接风宴会、竹峰灵会上,一次又一次地见到沈若卿,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沦陷了。
一开始,他还能骗骗唐惊羽,说他不会后悔,可现在呢?他连自己都骗不了了,他甚至想过要重新追求沈若卿,可是……
当那无情的一剑斩落的瞬间,他浑身剧痛,遭受契约反噬之苦,轻轻松松地被唐时墨擒住。
而斩落他契约兽银蛟的少女,却是冰冷而讥笑地看着自己,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那一瞬间,他的心沉到谷底,他明白了,他的女孩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是他,亲手斩断了他们的羁绊,而她,不过是回敬他几分罢了。
哪里能怪得了她?
其实是他自取其辱罢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立即就答应了婚事,不会暗中派人挑拨柳眉姻跟沈若卿的关系,更不会派人将血珑花送到柳眉姻的面前,甚至是安排南风馆小倌孟郎的拍卖。
可惜啊,这个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
伺候,他们的关系只能如此了。
表面上,她因为忌惮皇室,不会对他下手;而他也不会因为银蛟的仇,就跟一位拥有继承权的侯爷,以及天赋超高的年轻符师、炼器师而交恶。
李凌曦已经完全忘记了齐表妹的毁容,也扔掉了他曾经对沈若卿的猜忌,他此刻眼里满满都是那个少女,惊才绝艳不足以形容她的天赋。
此刻他心潮澎湃,他觉得,他也许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发生了,这种感觉非常之强烈。
“我要吃烤螃蟹、油炸螃蟹、清蒸螃蟹、红烧螃蟹、醋溜螃蟹、水煮螃蟹、麻辣螃蟹!”
白子堂的话忽然响起,打破了此时凝重而激动的氛围。
欧阳无垢忽然咕咚咽了口口水:“我也想吃!”
沈若卿立时接到了来自队友的储物袋。
她收起阵盘,环顾四周,“那我们先找个空旷的地方做饭吧。”
几人迅速前行,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宫殿前,这座宫殿从远处看,闪闪发光,走近看,居然是一座水晶宫,璀璨华丽,每一处用的都是晶晶亮的材料。
贝壳门是开着的,走进殿堂,空旷的大殿出现在众人眼前。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点装饰物,与宫殿的奢华外部极为不相称,众人怀疑这是被洗劫过了的缘故。
即使在宫殿内寻找出口,也并不妨碍众人想要吃到美食的愿望。
沈若卿像个大爷般,指挥着这些平时从不干活的世家弟子、宗门优秀弟子。
其中以白子堂和欧阳无垢两只吃货最为殷勤,还奉上了小锅子,各种火焰法器、调料。
沈若卿一一试用,颇觉不错。
螃蟹非常大,一只就够十个人吃的,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但大家又不是普通人,最难的问题迎刃而解。
剑耍得好的人,对付螃蟹坚硬的外壳也很有一套,沈若卿吩咐起韩三忘和白子堂剥螃蟹壳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把他们当成剑客,而是当成了下手帮厨。
若是被白修然和韩秋蝉看见了,一定会气得胡子直颤,七窍生烟的。
没一会儿,油炸螃蟹的香味就出来了,淋上香油、撒上花椒、辣椒,滋滋啦啦响了一片。
沈若卿也不管这黑暗料理能不能吃,率先递给了白子堂,后者撕开螃蟹壳,咬了一口,顿时享受地眯起眼睛,“好香好嫩!好吃!我还要!”
一场欢宴,十个人围坐一圈,吃得有滋有味,心情颇为舒畅。
楚谦玉微笑着对沈若卿说道:“往后若还有秘境,我一定邀请你去。”
楚吟雪也点点头,嘴里被烤熟的蟹肉塞得满满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但她的意思,沈若卿领会到了。
“你这是要我去给你们当厨子啊?”她笑道。
“我们会开出你满意的报酬的。”楚谦玉的意思是不让她白做工。
沈若卿也很愿意,她深知闭门造车,修为肯定是上不去的,唯有不断冒险,才能有所精进。
几人有说有笑地,吃着螃蟹和灵米饭,只有林沉郁不开心,沈若卿侧头问道:“怎么了?”
“郡主,是属下无能,居然还让郡主做饭。”林沉郁闷声道。他只是个护卫,并没有学过怎么当厨子,而让一位郡主去做饭,简直就是他的罪过!
林沉郁的话一出口,顿时让众人的脸一红,他们也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沈若卿堂堂一位郡主,再不济,也不需要去做饭吧?就像是他们一样,没一个手艺好的,可见她常做呀,原因不言而喻……
欧阳无垢看着沈若卿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同情:“沈若卿,你在流光城过得那么苦,不如跟我去八卦门吧?我们八卦门绝不会让你做饭的!”
她的话,立刻引来了楚谦玉、韩三忘、李凌曦等人的不满,他们好好一个郡主,怎么能跟八卦门走?
明白了他们误会了什么的沈若卿嘴角一抽,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们府上是有厨子的。”
欧阳无垢还想说什么,忽然惊叫一声。
异变陡生,地面震动起来,她怀里的仙鹤最先反应过来,想要变大保护她,却被欧阳无垢死死摁在怀里。
下一息,她的脚下凭空出现一个洞,“啊——!”人跟着往下坠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白子堂拽住了她,趴在洞口,喊道:“你怎么变得那么沉了!”
“下面好黑啊!有东西在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