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雀化作万千红色流光,盈满视野,整个空地都像是在上演一场最华美的烟火盛宴,当盛宴结束后,一片朱雀羽毛飘落下去,沈若卿抬手接住。
羽毛转眼便化成了精血。
沈若卿用苏清濯给的特殊玉瓶接住。
她握着精血的手,有点颤抖。
她不知道为何在朱雀的眼中看到了哀伤,仿佛它有无尽的痛苦要告诉她,仿佛她是它最后的救赎。
但,它什么都没说。
“朱雀,承情了,我欠你一份因果,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沈若卿在心中说道。
淳于珺书突然转头看向司寇霆:“你快掐我一把!”
“掐你做什么?”司寇霆被她这么一逗,忽而笑出声,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我刚才怕不是遇到了只假的朱雀吧?”淳于珺书瞪直了眼睛,“顾师姐明明说,精血是这只朱雀幻化的根本,没了精血,它就不在了,从来没有人能从它的手里拿到过精血。我甚至还听说过一个传闻,据说苏师叔曾经来过这里,也没有拿到过精血。”
沈若卿听到苏师叔的时候,耳朵动了动,转头问:“你们说的是我师兄吗?”
“咳咳,不,不是!”淳于珺书摆手,连忙否认。
没了精血,这座小秘境算是通过了,一扇门开启,沈若卿从容不迫地进入,司寇霆和淳于珺书不知不觉从领队变成了她的跟班,还没有一点不适应。
“桃花灼灼,迷人眼啊……”淳于珺书望着满天飞花的桃林,情不自禁地转了个圈儿,分外痴迷地说道。
司寇霆冰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静心!小心跌入幻境!这里的桃花香气有迷惑人心的效果!”
沈若卿还在想刚才的那一眼,“师兄,你也曾经遇到过那只朱雀吗?它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苏清濯倒茶的手一顿,他缓缓地放下茶杯,道:“怎么了?它有对你说什么吗?”
“我觉得它有话想对我说,但因为一些缘故,并未说出口,它似乎……知道些什么。”比如,她的命运。
“我上次遇到它,也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它放我过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就好像……”苏清濯本来早就忘了,可是当他跟着她一起再次看见朱雀时,他才猛然记起,“它的眼里,是……希望和失落。”
沈若卿说:“可它看我的时候,有希望,还有遗憾,它在希望我做些什么,又在遗憾自己不能看到那些事。”
苏清濯沉默地看着杯盏中的茶水,紫兰荆花被泡开了,就好像还在绽放一般,可实际上它们都已经是死物了,好比他,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早就腐朽了。
“你说,天命这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沈若卿捂着心口,那里空落落地,她突然问他。
出乎沈若卿意料的是,苏清濯居然十分笃定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存在,总有些事,是要我们去做的,并不是说它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而是必须要做。”
“必须去……”沈若卿握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直到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郡主!”
“林沉郁?”沈若卿笑了起来,“还以为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
樊洛烟原本美好的心情在见到了沈若卿之后变得不太好了,她紧张又担忧,害怕他会跟沈郡主跑了!
于是,她盯着林沉郁就像是在看犯人。
“郡主?”淳于珺书诧异道,“你居然还是郡主?”
沈若卿淡然颔首:“确实是这样没错。”
“那你岂不是有封地啊?你的封地大不大?有多少一等二等的灵脉啊?出产什么灵石?有没有星辰属性的?我穷死了,我爹又不给我!全要我自己赚!”
面对着扑过来抱大腿的淳于珺书,沈若卿觉得必须捂好自己的小马甲。
她能讲自己的两条灵脉都是四等吗?而且尘界的灵脉都不分属性的,所以她一开口就会被揭穿。
于是她闭口不言。
“咳咳!注意点!”司寇霆瞪她。
收到师兄的警告,淳于珺书委委屈屈地说:“好,不说,不说,你这样的人,肯定秘密很多,我还想多活两年,我不问了,你千万别告诉我!”
“如果我有星辰属性的灵石,第一个卖给你。这是我的承诺。淳于珺书。”沈若卿严肃认真地说。
淳于珺书欣喜地点头:“谢谢。”
几人相互做过介绍,算是知道个名字了,司寇霆的目光在樊洛烟的身上停留时间最多,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有种令他很不舒服的气息,可又不像魔气,这令他提起了些许的警惕心。而那个姓林的,似乎是沈若卿的护卫,但令他奇怪的是,沈若卿好像在刻意避开和林接触,而樊姑娘也是在避免他们单独相处。
这算是……感情纠葛吗?三角恋?
“桃花林里,看上去雾蒙蒙的,这层粉色雾气,名叫桃花瘴,一旦吸入体内,会让人产生恋爱的幻觉,看见最喜欢的人,十分具有迷惑性,南边是粉色雾气的来源,我们往那边去吧。”淳于珺书说道。
众人都点头赞同。
樊洛烟似乎对桃花瘴免疫。
林沉郁倒是有点中招了,不过他毅力好,又有樊洛烟在一旁梳理,便很快从沉浸中回转过来,只是当他再次看向沈郡主时,眼里的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
樊洛烟的心咯噔一下,脸色极为难看。
粉色的雾气打着旋儿,无孔不入,即使吃了清心丹,沈若卿依旧吸进去一些。
她能感觉自己是在幻境之中,但随时可以脱离。
眼前,一闪而过了几幅场景。
毕竟原主对她的影响已经很薄弱了,她只能看到唐时墨和她相处的一些片段。
但画面转到最后……
令她惊诧的是,她居然看到了……
她第一次遇见苏清濯时的场景……
可她说出的话,却和那天不大一样。
她缓缓走出氤氲着水汽的寒池,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地说道:“苏清濯,你知道吗?盯着女孩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我还湿身的时候。”
他的脸蛋唰地红了,缓缓地别过脸去,耳朵根都红得滴血,沈若卿魅惑低沉的笑音回荡在寒池内。
“快穿上。”
一件带着冷香的衣服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因为他是别过脸去的,所以没有扔准。
沈若卿的唇角又翘起了几分。
“你在想谁?”冷不丁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