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两只小罐子,最终坐下来,随手拿过来一只打开。
“好吃吗?”殷述黎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鼓着腮帮子又塞了一颗进嘴里,美滋滋地嚼吧着。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雪羽看他一眼,含糊地问:“你今日不忙?”
“忙完一事就趁空来看看你,你倒好,背着我和别人在这幽会。”
她立时便被噎了一下,那没嚼完的蜜饯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她忍不住一顿猛咳。殷述黎见状赶忙吩咐小桐去端水来。
她接过小桐递过来的杯子囫囵灌了一大口才缓过气。
殷述黎边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边嗔怪:“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这还不都怪你?明明看见我在吃东西还在一旁胡言乱语!”
“你这分明是心虚。”
“我行的端站的正,何来心虚?”雪羽不客气地蹭开他的手,便开始赶人:“你忙你的去,别在这碍我眼。”
殷述黎蹙眉斜她一眼,“这可是你说的?”
“是。”雪羽推搡着他到院门外。
殷述黎别提多不高兴了,紧抿着唇,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乌云下。
忽然,雪羽凑过来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而后退开,她笑眯着眼道:“忙完早点回来,我等你用晚膳。”
殷述黎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他勾了勾唇,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糯糯的脸颊,道了一声“好”。
他刚从芳馨院出来,子煜便来报,说是阮翠菡那边有消息了。
去江南之前,殷述黎特意命子煜查了阮翠菡的消息,不过得知她这段时日都不在府中,而是去了北栎城江家,也正是阮夫人的娘家。
不过殷述黎觉得此事过于巧合,走前多留了个心眼,让人悄悄在东潆巡查,果然发现阮翠菡其实还在东潆城内。
“她人在何处?”
子煜道:“因着她的身份,我们的人都不敢冒然上前,于是只得悄悄跟着,只见她进了一处私宅之后就一直没出来,我们的人还在那守着。”
“嗯。”殷述黎出了府便跨步上了马,一路往西去。
西街这一带都是些做衣裳、胭脂水粉生意的,鲜少有男子。殷述黎到西街口就下了马,一路走来频频惹得女子注目,看得子煜都有些羞涩了,可他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走了许久,殷述黎颇感不耐烦,“她在哪?”
子煜忙道:“转过前面那巷子就到了。”
那是一处稍显破败的小院,青砖黑瓦,门边的石阶旁还布有绿色的青苔。
殷述黎蹙了蹙眉,走过去,便有一个人影闪到他身前,半跪下来行礼,道:“见过少爷。”
“她此时还在里面?”
“是,进去一个多时辰了,一直没出来过。”
殷述黎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那人一闪身便又不见了。
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静候片刻,里头便传来女子的声音,“谁呀?”
他并不回答,只又敲了敲门。
里边便再无半点动静了。
“你何时变得这般警惕?莫非……是做了亏心事?”
听到他的声音,门便从里头打开了,阮翠菡双手环胸站在门边,微挑着下颚,浅笑着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只要你在这城中,就该知道我一定会寻得到你。”
阮翠菡嗤笑:“也是,这整座城都是你家的。”
说罢,她转身朝里头走去,殷述黎跟在她身后进去,将子煜留在门外守着。
这个小院从外面看没甚突出之处,走进来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比别处暖和许多,院中种满了各色花草,如今正值隆冬腊月竟还开得格外娇艳。
院中有桌椅,阮翠菡坐下后端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他便在她对面落了座。
这茶是热的,应当是才泡好,他拈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放下。
阮翠菡看他一眼,说道:“这里可比不得殷府,自然没有上好的茶叶给你。”
“的确比不得殷府,但阮家这些年靠着胭脂水粉和茶叶生意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他犀利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而你身为阮家的大小姐,为何会在此处?还喝着陈茶。”
她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转瞬又含笑着道:“黎哥哥如今已经成家了,且听闻你宠那位宠得紧,怎还管得旁人的闲事?”
“原本的确管不着,但是有人却偏偏要来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扔到桌面上。
阮翠菡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不过转瞬即逝,她低眸,“这是何物?”
“从你房中搜出来的,你不知道是何物?”
她抿了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