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之前，少女站在叶玄的身边，笑靥如花。

    可她的笑，在叶玄看来，却并不那么美好。因为她想的，似乎还是逃离。

    控制灵族，然后离开？

    去哪儿？回北苍去，跟墨临渊鬼混吗？

    一丝凉意在心中升腾，他没有回答武姜的话，而是选择，保持了沉默。不生气，也不赞同。

    而武姜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般一样，笑着，偏过了头。

    她不得不不断的去刺激叶玄，因为她希望叶玄能一次又一次的明白，他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她怕自己不与对方说清楚，对方又会千方百计的，去阻挠她。

    这个朋友，她不想失去。

    “姜儿，你先进去吧。你外公他，在里面等你。”

    武韵走出殿宇，对武姜笑了笑。

    抬眸望着眼前威严肃穆的大殿，少女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族长的殿宇，是灵族权利的顶点。

    汉白玉雕琢，古朴中透着岁月的痕迹。

    这里面有她如今唯一血缘上的亲人，她的外公，如今的族长，武灵。

    曾几何时，这个老人早已退居幕后，由她的母亲执掌灵族之权。可后来，年轻的族长不在了。

    他不得不出山，再挑大梁。

    而自己，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心中，灵族未来的希望。

    随着思绪的流转，武姜一步步踏入殿宇，走过长廊，终于在后院的高台之上，看到了那道熟悉而又伟岸的背影。

    洁白的粗布道袍，一尘不染。一根木簪穿过白发，苍劲有力。

    他盘坐在台边，仿佛在眺望流云与脚下的万物。平静，静的连呼吸，都无法让人察觉。若非有眼睛，即便是武姜的实力，也无法感受到，眼前之人的存在。

    他的强大，令人望而却步。

    “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犹如钟鸣，在武姜周围响起。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

    “恩，外公。”

    一丝压力在少女周身环绕，仿佛是一种检验一般，越来越重。

    渐渐地，武姜的身体开始颤抖，一点点的弯曲，甚至猛然间，跌坐在白玉地板上。

    闷哼一声，一丝血迹，已从唇边滑落。

    可即便如此，少女却依旧紧咬着牙关。

    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可她自始至终，却未吭一声。

    即便周围的压力，还在迅速的上升，狠狠地将她压在地板上。

    呼吸变得急促，浑身是撕裂般的痛苦，还有一道道由外力挤压而来的淤青。抽丝剥茧，毫不留情。

    指尖开始颤抖，武姜觉得，她快要忍不住了。

    可这一次，她并未像以往一样屈服。

    她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的腥味在口中绽开，那样的味道，她不喜欢。可她就是，不想叫出声来。因为她这一次，不愿屈服。

    “看来姜儿的骨头，是真的硬了呀。”

    钟鸣般的声音再次传来，老者已不知在何时，站在了少女面前。

    那双眼睛晦涩如浩瀚的大海，能包罗万象。他平静的注视着武姜，看着少女遍体鳞伤，看着她即便咬住手臂，也不吭一声的执著。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终于看到了少女心中，那一束不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