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姜的话，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墨临渊心中疑惑的大门。

    是呀，他一直都觉得，师父对姜儿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

    师父讨厌姜儿吗？不，并不是。

    他其实希望姜儿有个好的归宿，就像他会出馊主意，让自己去钻空子一样。

    可师父他，喜欢姜儿吗？

    不，也不喜欢。甚至在某些时候，会展现出一抹厌恶。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反常。

    根本不像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情绪。

    师父明明，那么爱武鸢，他甚至相信，师父对于武鸢的爱，丝毫不比自己对姜儿的少。

    而今日，他终于找到了这一切古怪的答案。

    姜儿的确是武鸢的女儿，但同时，她身上还有一部分，让师父厌恶的血统。

    师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输给情敌，便如此厌恶对方的女儿。因为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可如果那个人，本就是师父厌恶之人呢？

    魔头夜骁，刚好附和这一切的推测。

    这恰恰也能解释，为何姜儿的气质与其它的灵族，截然不同。

    因为她的的确确，是神女与恶魔的结合体。

    一个让师父，又爱又恨的人。

    “临渊哥哥，我不明白。既然我介于巫族与灵族之间，那外公为何要让我做少族长？他难道就不怕，我一念成魔吗？”

    这个疑问，武姜一路上，都在问自己。

    叶玄拥有两族血统，所以他从小便遭人唾弃，受尽白眼。

    而她，不也是这样吗？

    可为何外公和东方逸，都要帮自己掩盖身份，让自己以灵族少族长的样子，活在人前呢？

    要知道，她离成为族长的日子已经不远。

    可这样的她，真的能带领灵族吗？

    “所以你才会来这儿，找师父答疑解惑吧？”

    墨临渊拍了拍少女的背脊，温柔的，教她放心。

    眼下，他已明白姜儿和师父间的矛盾，那么这一切，便很好解决了。

    “恩，我想知道我的来历。同时也想考虑，我究竟适不适合现在的位置。”

    武姜点点头，无论她是否喜欢灵族，那里都是她的家。

    所以如果自己不适合，便该从位置上下来，让给别人。

    “我知道了，我去帮你找师父。你在这儿等我，好不好？”

    墨临渊低眸，在武姜娇嫩的唇瓣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温柔而低醇的嗓音，让武姜娇颜微红，明眸含笑。

    “我若是不等你呢？我现在，已经违反跟外公的约定了。”

    “事出从权，我们违反了约定，也可以不要奖赏。比起身外之物，你的想法更重要，不是吗？”

    拂过少女耳畔的发丝，墨临渊并不在意武姜口中的约定。

    再好的礼物，他都可以不要。

    因为姜儿能出现在他面前，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礼物。

    眼底掠过一抹遗憾，但武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说不定我很快便不用做少族长，能跟你浪迹天涯了。那个礼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那我还真是希望，你早点被灵族赶出来。”

    墨临渊笑了笑，这才将少女放在躺椅上，起身出了房门。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陪着姜儿走下去。

    他们，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