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哥哥，你此话何意？”

    阴云渐渐散去，深蓝色的星空下，武姜屏息凝神。因为听墨临渊的意思，皇后似乎除了这般筹谋，还有别的想法。

    “铺路只是开始，清除障碍，才是未来。”

    抬眸，墨临渊笑望着武姜，眼底的暗，深不见底。

    京城繁华，政治清明安泰。没有了恭王府的作乱，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眼下的所有繁华，都不过是斗争隐藏，甚至不断激烈的表象。

    也是为何，他更愿意待在边疆，愿意与南蛮斗智斗勇，却不愿意回来的原因。

    “姜儿，你知道吗？世人皆道人心难测，可这难测，很多时候都是从猜忌开始的。”

    “以前不知道，可现在，或许知道了。”

    握紧茶杯，一抹失落在武姜眼底晕染。

    这一刻，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她也终于明白，为何皇后要阻拦她和墨临渊，甚至不惜主动塞人，也要予以破坏。

    因为她或许一开始，就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

    她还记得，姑姑和皇后，甚至是曾经的青帝，都希望她与墨烨结合。

    如果没有青帝那日的忽然重病，没有墨临渊的半路截胡，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因为她原本，就是为墨临渊而来。

    即便错过他，自己也不会跟墨烨在一起。

    但偏偏皇后不知道这一切，所以她也同样，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她总归，是不希望自己与墨临渊相好的。

    “其实如果是皇后娘娘，也同样，会防着我们的。”

    墨临渊伸手，拂开武姜眼角的阴影。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因为我们，是这京城之中，最大变数，也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大麻烦，您究竟在开心些什么？”

    武姜拍开少年的手，白皙娇颜洋溢着说不出的嫌弃。

    何故嫌弃，因为这些阻难在让她可恼，而反观墨临渊，不禁没有心烦，反而是跃跃欲试，流露着她所看不懂的开心。

    这个人当真是什么时候，都积极的像一束光呢。

    “父皇对我纵容备至，超乎寻常。无论是手中的兵权，还是我自己的势力，都将是新皇的巨大隐患。”

    墨临渊不以为意道：

    “再看看你，你的庄王府，可是全然向着我的。你若造反，谁拦得住？”

    “临渊哥哥此话差矣，要造反的只会是你，又何故扯到姜儿的身上？”

    武姜双手抱胸，两人明明在谈注意杀头的话题，却依旧是轻松自在。

    “我若造反，你当真能独善其身？”

    挑眉，墨临渊话音轻佻。都说夫唱妇随，难道自己的媳妇儿，要丢下自己一个人跑路？

    “你觉得呢？”

    一双小手轻轻地按在石桌上，一丝裂缝竟从她指尖所触之地，一点点的绽开，犹如道道诡异的花纹。

    “弱者的反抗才叫造反，对于强者，这叫勤王。姜儿倒想独善其身，可这要某些人，答应不拖我下水才是。”

    造反吗？

    如果皇后娘娘是在担心这个，那她还当真担心对了。

    因为谁又保证得了，她和墨临渊会不会哪天，就不高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