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蓬莱殿？你外公住的地方？”

    蓬莱殿外，武姜与墨临渊并肩驻足。望着眼前犹如白玉所铸的殿宇，墨临渊的眼中有异彩流露。

    左丘与外界是不同的，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他便明白。

    这里四季如春，泉甘若美酒。天高地阔，云淡风轻，似乎荡漾着某种与外界不同的灵气，让人心旷神怡。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在此处的恢复速度，是外界的数倍有余。

    再加上那些罕见的灵药，可谓日进千里。

    但他迄今为止看到的，并非左丘的全部。随着今日他跨上云梯，与武姜来到这虚无缥缈之处，他才真正明白。

    越往左丘的高处走，感受到的灵气也愈发的清晰。

    灵族之人钟灵毓秀，他们比世俗之人更加纯净，不止是因为环境的淳朴，还有来自这天地间的赠予。

    若在此练功，定比它处事半功倍吧。

    “恩，你是不是觉得，它很漂亮？”

    武姜望着蓬莱殿，轻笑着问道。可那张清雪般的娇颜，却洋溢着某种名为苦涩的情绪，久久不散。

    蓬莱殿若琼楼玉宇，无论是这座宫殿，还是殿中的花草玉台，皆令人见之不忘。

    “怎么了？”

    墨临渊看着失神的武姜，忽然问道。

    “没什么，”少女摇了摇头，清脆的嗓音好似银铃。

    “大家都说，蓬莱殿是神仙住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断情绝欲，一切为天下兴亡，一切为灵族安危。高处不胜寒，却又不得不在高处。”

    “姜儿……”

    墨临渊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武姜的笑，打断而去。

    “临渊哥哥知道吗？我小时候，最讨厌来这里了。即便大家都说，我未来，也要住在这里。可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没有感情的自己。”

    纤细的玉指触摸着大理石雕琢的石柱，一股无形的力量，也在她的指尖绽开。

    “因为我觉得，我永远也无法成为外公，更无法像我娘一般，去追逐那远大的理想。我很自私，我想的，不过是我自己好过罢了。”

    眼见石柱上即将留下痕迹，一只手却轻轻地，握住了武姜纤细的皓腕。

    这一握，也将那狂暴的内力，瞬间阻隔在了手腕之后。

    并非此刻的墨临渊有能力限制武姜，只是因为武姜，不想让自己的力量伤到他而已。

    “你并不自私，你只是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墨临渊看着武姜纤细的手指，一抹笑，在眼底悄然酝酿。

    “不是吗？”

    武姜问。

    “自然不是。你固然想着自己，可若你有余力帮助别人，有余力照拂灵族，有余力拉北苍一把，你一定会做的，不是吗？”

    墨临渊注视着武姜清澈的明眸，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

    终于，武姜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便不算自私。因为世上从没有人有义务，为了别人牺牲自己。那样的理想固然伟大，固然值得敬佩，却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少年的话很轻，犹如微风拂过耳畔，没有半点的负担。

    可就是这样温和的话语，在武姜听来，却有着千金的重量。

    “临渊哥哥，你觉得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