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殿,走下高高的台阶,燕飞宇回过头,不禁悲从中来,多少人为了踏上这高高的台阶,罔顾伦常,拉帮结派,残害手足,为了利益争得头破血流,沦为权利的奴隶,再也看不到半点人性。
公子瑕看到燕飞宇停了下来,愣愣的盯着台阶看,眼神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悲伤与凄凉,恨不得拆了这个台阶重建,心里暗道:哼,你个小东西,谁准许你让我的将军心情难受的。
想要开口安慰,又想到这人的脾气,终是忍了下来,拽了拽他的衣袖:“将军,再不走茶可就凉了。”
重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让他整个人都有点丧失理智,若不是有着大敌当前的经验,换做平常人,早就心态崩了。
看到曾经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说不定又去走一趟奈何桥,和阎王爷进行亲密的商务会谈。
燕飞宇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被继续拉着走了,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太子从大殿到如今,一直拉着自己的袖子没有撒开手过这个小细节。
皇城的街道,繁华而热闹,在热闹中,人也就有了各种的人情味儿。
“冰糖葫芦嘞~好吃的冰糖葫芦~”
拉长的调子诱惑着跑来窜去的小孩儿,扯着母亲的袖子仰着头苦苦央求。燕飞宇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古灵精怪的模样,是不是也会嘴馋这些小零嘴儿。
“豆黄酥,麻花儿,走过路过都不要错过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大红的日头下,吆喝声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色的胭脂齐整整的摆在大街上,买花的小姑娘清脆脆的吆喝声穿透整个大街小巷,没有鲜血,没有杀戮与阴谋,一切都美好的不像样。
“公子,请上马。”一个眉眼清隽,身姿挺拔的男子手里拿着马鞭,对着公子瑕恭敬道。
礼部尚书长子,封奕,母不详,其父看重,早年为姬暇伴读,文采斐然,十六岁金榜题名,皇帝大悦,特旨赐婚,封奕自言已有心仪之人,当堂辞谢,帝大怒,责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被贬两年。
十八岁以《国策》一举成名,不久掌握封家大权,由当代大儒容鹤鸿引荐,重新出现在朝堂众人视野之中,后更是一路平步青云。
此人一生忠于姬暇,姬瑜曾一度想要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被其以“忠臣不事二主”之言拒绝,姬暇一直怀恨在心。
姬暇失踪之后,圣主外出,国不可一日无主,姬瑜自热而然的主持大局,权势在握之后,姬瑜对封家更不停打压,封奕由于郁结在心,不久便英年早逝。
如今的他还是太子伴读,年方十四,太子呢?亦是年纪轻轻。
如若交由自己教导,一来可保中宫德行端正,不会对自己产生异样的心思,二来辅佐新君,顺理成章,朝堂也无人敢有怨言。
这样的念头一生出来,便如野草一样疯狂的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