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见陆白樊喝着粥,一脸满足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投其所好算是投对了,也抛却了其他,单刀直入的问道:“陆爷,有句俗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晨过来是想要向你求证一件事。”
此时的陆白樊,刚好喝光了碗里的粥,拿起旁边丫鬟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嘴,望向季春花便问:“何事?你说便是了。”
“你可知我相公的死?”
“什么?”
陆白樊听闻季春花的话,颇感纳闷,难以置信的看向她:“你那个傻……相公死了?”
“是,在你带着晋王走后的第二天,没有任何的征兆,就这样被处决了。”
季春花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她现在是喜还是悲。
陆白樊却误以为,季春花如今这么冷静的态度是悲伤过头了,轻叹一口气,出口安慰道:“节哀顺变。”
季春花挤出一抹苦笑,知道再多说下去,陆白樊只会误会,索性开口说道:“但我怀疑被处决的人不是沈严,我想拜托陆爷你帮我查查看,我相公如今究竟在哪里?”
季春花的眼神很坚定,让陆白樊看了看愣了愣,同时更意外她嘴边的话:“季春花,你莫不是悲伤过头才误认为那被处决的人不是你相公吧?”
“不会。”
季春花斩钉截铁的回道,让陆白樊原本还想要质疑的话,就这样吞咽回肚子里。
“那你为何会想要来找我查?”
陆白樊顿了顿,看向季春花便问道。
“自然是因为沈严在你带着晋王的第二天就被处决了的原因,另外,这偌大的镇子里,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有势力帮我查一个人?”
季春花神情严肃,原先清秀的脸,此刻染上了一抹疲倦,乌亮的眼睛下有些许的乌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夜没睡的原因。
陆白樊一时间无言,皱了皱眉:“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还怀疑这件事跟晋王有关?”
季春花毫不遮掩的点点头,让陆白樊轻轻一愣,脸色有些发白,而后便嗤笑道:“你可知晋王是什么人?又怎会关注你的相公,据小爷所知,你的相公这方面是有些问题的。”
陆白樊说着,用手指了指脑袋,尽管语气委婉,但季春花还是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中虽说有些不好受,却也明白陆白樊此言也是事实。
晋王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没必要,千方百计的要一个沈严,再则说,如若晋王想要人,及出以他的权利,是分分钟的事。
想到这,季春花才刚刚燃起的希望,啪嗒一声又灭了下去。
“你……”
陆白樊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张了张嘴想着说几句劝慰的话,却被季春花直接摆摆手打断,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但烦扰陆爷帮我查清楚沈严的事情,还希望陆爷你能够应允。”
“没问题。”
陆白樊听闻这话,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季春花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
没在陆家大宅逗留,季春花起身便打算回去,毕竟小豆子还小,还不能够离开自己身边太久。
可就在季春花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陆家大宅的转角巷子口那边跑出了几个人,扛着一个近乎两米长的大箱子,哼哧哼哧的往门口那边走。
季春花疑惑的停下脚步,抬眸望向那边,紧接着晋王的身影就这样悄然的入了她的眼底。
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这才发觉,晋王的五官跟沈严的样貌相比较,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日傍晚,季春花跟晋王接触的时辰不多,大多数都窝在厨房做饭,唯一的对话还惹得晋王不快,加上那日天色已暗,并未能像今天这般,清楚的将晋王完完整整的打量一遍。
兴许是因为晋王跟沈严太过相似,近乎到了那种即便是有人指着他们说是双胞胎都并不会怀疑的程度,季春花看着看着就失了神。
而后她便注意到,晋王的目光始终都放在了那个箱子上面,像是里面装着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化不开的阴郁,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周旁的人都自觉地退避三舍。
季春花的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了一些零碎的回忆,让她脑壳有些隐隐作痛,那还是沈严带着原身在村里生活的时候,她便听到村子里流转着有关沈家的流言蜚语。
就说是沈严虽是一个傻子,但有个跟他极其相似的亲戚在城里当大官,说不定沈严拖家带口的活不下去了,还可以去投奔那城里的亲戚去。
原身平生是有些泼辣,也有些势利眼的,在听闻这些流言蜚语之后,便跑去问沈严的家里人,沈严的父母点头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惹得原身当下便哭闹着要去投奔城里那当官的亲戚,说什么这样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的话。
只不过原身没能等到那个时候便死了,如今重生过来的季春花,回忆着原身脑海里的这件事往事,心中虽然仍有些疑惑,但眼下她看着晋王那一张脸,觉得很有必要去查出一个真相。
而如今离晋王最近的人无非就是陆白樊。
想到这,季春花悄然绕过晋王,再次找上了陆白樊。
彼时的陆白樊,还在留恋今晨那皮蛋瘦肉粥的味道,打算去找自家厨子好好说教说教,不想又一次迎面撞上季春花,当下便疑惑出声:“你这般突然折返而来,又是所为何事?”
“我想要知道晋王的一切。”
季春花目视着陆白樊的眼眸,很是直白的说道。
陆白樊轻轻一愣,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后便说:“有关晋王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毕竟你也知道我不在那边混,倒是我大哥可能知道的清楚一点。”
季春花看着陆白樊一脸认真回答的模样,心里便也知道他并未说谎。
但季春花心里还是不死心,只好又问了一句:“大概也不知道吗?”
“你又何须这么执着晋王?莫非我刚刚说的话还不够明白,还是你……”
陆白樊看着季春花这执拗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