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东西。”
秦非墨的声音很淡定，他也只是阴差阳错录下的。
“给我的么？”
“嗯。”
闻若笙伸手将录音笔捏在手里，这上面还带着一些温度，她打开录音笔点开了播放键，里面熟悉的女声便传了出来。
“如果我知道是安远开的车，我就不会让他们去冒险！谁知道闻若笙会将车给安远开啊！她怎么不去死……林智不会说的，他的老婆孩子还在我们手里呢，只要他死不承认，谁能奈何得了他……”
“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怎么处理一个人都可以，偏偏让对方查到蛛丝马迹！你知道我们秦氏的股价跌了多少么？你难道想要我被秦陆取代么？”
“爸，这件事不是过去了么？只要我保释出来……你没看到闻若笙的脸色……承昀都没办法了，我们……”
是秦非烟和秦洲的对话。
“这是录音原件，有法律效力的。”
这就是证据。
把这个录音拿出去，秦非烟才不能翻身了。
“你要把这个给我么？”
闻若笙手里捏着那录音笔，骨节泛白。
每次提及安叔是怎么被害死的，她都不受控制。她很自责，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会把车钥匙留给她，难道真的就是程月茹说的扫把星么？
“嗯，给你。”
秦非墨的表情很纵容。
“为什么？你不是秦家人么？秦非烟是你的堂姐，你为什么要这个录音给我？就算是家族内斗，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吧？”在有外力涉及到家族利益时，都会一致对外，联合外人来破坏家族的人，那是蠢货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做的。
秦非墨看着不像是傻子。
“就当是家族内斗吧，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再说，她是真的杀了人，我为什么要包庇一个杀人凶手呢？你可以认为是我是大义灭亲，这录音给你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从我的手交出去只会有无尽的麻烦。”
秦非墨说得这些话很在理。
也很有可信度。
至少闻若笙相信了。
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秦非墨看她的眼神不一般。
他才不是什么大义灭亲，不涉及到他的事，就不会管。而闻若笙的事，就是他的事。如果不是秦非烟做了这么无法原谅的事情，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他有时候会觉得后怕。
如果那一天是她开的车，那么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形呢。
“我们各取所需，不好么？”秦非墨看着她怀疑的眼神，她是不信任他。
如果是他站在她的立场，也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好心，虽然这些话真的很有说服力。
“我很需要这份录音，你有什么条件么？”
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秦非墨完全可以借着其他人的手将这份录音交出去，未必就会出卖自己呢。
可是他把这份给她了，这就是一个人情。
闻若笙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秦非墨突然笑了一声。
他倒是忘记了，她不喜欢占人便宜的。
秦非墨将手机拿了出去，推了过去，“把你的联系方式加上吧，我暂时还想不到什么条件，等我想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闻若笙没有伸手。
这样未知的不确定的条件，她是不会答应的。
她不知道秦非墨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也许会很过分呢？
“你在担心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杀人放火违反法律的事情，一定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你拿了录音，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要是我实在过分，你直接反悔就好了。”
他很多年没和她说过话了。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他们才是年纪相当的，而顾承昀比她要大上五岁呢。
一直都很遗憾，他没有抓住机会和她一起长大。
“谢谢。”
闻若笙看着秦非墨那张招人的脸，将录音笔放进包里，有了这个证据，秦非烟算是彻底完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以秦非墨的插手结束。
“不客气。”
秦非墨靠在一边，他解决了一桩心事。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事你打我电话。”闻若笙站起身移开了椅子。
“我们是朋友么，闻若笙？”
秦非墨突然有些不甘心。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求回报。
闻若笙顿住了，看着他那眼眸闪过了水色，“算是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在秦非烟这件事上，我们是在同一阵线。”
“嗯。”
他眼底闪过了笑意。
“我先走了，再见。”
闻若笙想要去一趟顾氏，她心里乱得很，这份录音还要好好利用。
再见。
他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看到闻若笙走出了咖啡店，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可是看到她渐渐消失的身影。
秦非墨伸手将水杯里面那根淡黄色的吸管拿了出来，上面还有她的口红印。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随意便折叠出了一朵淡黄色的玫瑰，那口红还在，他两指捏着把玩了片刻，最终将这朵玫瑰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他坐在位子上，喝完了咖啡才起身。
……
顾氏。
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被放在了休息室的桌上。
“谁送的啊？”
“怎么还有人送我们顾总玫瑰啊？男人还是女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好像都有点不太对劲吧，送花的一般不是男方么？他们顾总难道不是主动的那个么？
“不知道啊，说是沈氏的助理。”
“哦……那就是闻若笙啊！”
谁不知道最近那位闻小姐一直追着他们顾总跑啊，什么手段都用了，所以顾总到底是从了没有？
“怎么回事？”
顾承昀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休息室门开着，一群人喧闹。
“咳……有人给您送了花，是玫瑰。”
真是炽热的爱情啊。
“好像是闻小姐送的，您不去看看么？”林深看他不理会，又加了一句。
果然看到了顾承昀转身往休息室那边去了，那些员工看到他的身影跑了个没影儿。
那玫瑰花束很大，周西很贴心地让花店搞了九十九朵。
“她人呢？”
顾承昀面无表情地问道。
谁教她的招数，给男人送花？
“闻……闻小姐好像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