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啊，难怪我看着一样讨厌。”
闻若笙很不客气。
她本来就觉得傅倩云出现得突然，这里面肯定有傅西楼的手笔。
“闻小姐，顾总对傅小姐还挺好的。”林深是想提醒她，别在顾承昀的面前表现得太失分寸。林深不知道顾承昀和傅西楼的事，他只是执行，有什么便执行。
而那些核心的秘密，不是他该了解的，他只是一个特助。
“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呢。”
闻若笙笑了笑，“你们顾总呢，带我过去吧。”
这么久，她经历过绝望，担心，到气愤。
现在是平静，可是平静下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林深走在前面，他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闻若笙，也不知道闻小姐待会儿会不会打人。他可还记得第一次她知道顾总失忆之后，哭得死去活来的可怜劲儿，要是知道顾总见她是有别的事，会不会让顾总直接出殡。
“就是这个病房，您自己进去吧，有事可以喊我，我就在外面。”
林深和闻若笙相处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有些真感情的。
“谢谢。”
闻若笙知道他的好意，伸手便推开了门。
房间里面就是独属于医院的味道，还有那个穿着病服的男人，他脸色苍白，可是却硬生生让人看出了冷漠，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面也没有曾经的柔情和纵容。
不管顾承昀承不承认，失忆之后的他对闻若笙是纵容的，哪怕她做什么混账事都会宽容。不然，从一开始，他就将这莫名其妙的女人给丢出去。
闻若笙舔了舔唇，她的手指都是发麻的，就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今天见到傅小姐了，她说是你让她住在顾家的。”
她第一句话是这个。
问不出他好不好，也哭不出来，心里只有满满的在意。
“嗯。”
顾承昀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显得格外的生疏。
明明之前，还是最亲密的关系。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自己，又害你受伤了。你之前安排的婚礼，我想……”
“我恢复记忆了。”
顾承昀看着她说道，“什么都想起来了。”
就是想起来，才会生疏。
以前，他们的关系没那么亲密，现在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闻若笙的手骤然缩紧，不是一直都希望这样么？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那很好啊，想起来总是要方便的一些的。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你失忆，感觉天都要塌了，想起来真好。你说是么？”闻若笙半垂着眼眸，眼角发红。
她不敢想太多，逼迫自己去回忆那些高兴的事，别挡着他的面哭出来。
“是。”
病房里面很安静，他说什么，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一切都要纠正了，我以前只是把你当成妹妹照顾，也许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
“有和妹妹结婚的么？有和妹妹发生关系的么？是不是失忆的都不作数，你梦一场醒了，便什么都不顾了，只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我在你眼里，一点份量都没有么？”
闻若笙被他这妹妹两个字，给刺激到了。
她那俏丽的脸上带着讽刺。
“我会补偿你。”
“补偿我什么？是不是又是钱呢？我不缺钱，我只缺爱。”
“我们一开始就是协议，你也接受了。现在，我已经想起了一切，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的协议失效了，到此为止。”
他拿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让闻若笙有种当初挖了坑给自己跳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打醒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交易。
自食苦果。
顾承昀将一份文件丢到她的面前，“这是我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还有你应得的。”
“你想和我两清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散落到地上的文件，那几个字十分显眼。
她很平静，一点都不歇斯底里，很冷静逼着自己面对现实。
“我们两清不了，你母亲害死了我的母亲，我们如何两清？原本就应该互相折磨，我不会签的。我到现在才明白，你是为了傅倩云么？她回来了，然后我需要给她挪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曾经你那么喜欢她。”
“也是，你和傅西楼我都不知道，你们是生死之交，连命都可以托付。而我就是个外人，至始至终都被隔绝在你们之外，你和他们才是一家人，我还以为……”
她真的以为顾承昀是灰暗人生的救赎。
却没想到是一场劫难。
闻若笙的声音哽咽，喉咙发紧发胀。
顾承昀那双狭长的眸子看着她，如果他没赶到的话，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就算如此，她双手也包扎着纱布，听说很难恢复。她是靠着手赢得那些骄傲的。
他冷漠的声线响起，“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现在不过是纠正这个错误。”
闻若笙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胸腔里传出的疼痛。
她轻笑了一声，眼眶发红，缓缓弯下腰将那份文件捡了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着。
“还要分给我顾氏的股份？你可真大方啊，那结婚一场你得到了什么？还有啊，你这腿医生说会有后遗症，也许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都没嫌弃你，你怎么先把离婚协议拿出来了呢？”
“若笙，签字吧，别弄得太难看。”
“我没有崩溃没有质问，已经很好看了。顾承昀，你都没有心的么？难道恢复记忆，就会将我们之前的那一切都淡忘么？喜欢上一个人，还会退回到最初，我真是佩服，佩服你，顾先生。”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闻若笙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抹掉眼泪。
“我不想威胁你签字，可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签字。”
闻若笙听到他的话，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将那离婚协议团成了一团朝着他的脸砸了过去。
“你休想我给小三让位！”
她是不会签字的！
“闻若笙。”
叩叩。
门敲了敲，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阿昀，我过来给你送早饭。闻小姐，你也在这里啊？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阿昀？
原来不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称呼啊。
“当然打扰到了，傅小姐看我们两个在这里，就知道打扰到了，那为什么还要进来，说这样的话呢？不觉得有些白莲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