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墨的眼睛通红。

    酒精刺激得他眼睛刺痛，他微微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拿着酒杯。

    “他现在放你走是笃定你追不回闻若笙了，总不能关着你一辈子吧。是我也会这么做的。”祁俊知道他年后就要走。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

    长大之后面临的就是离别。

    他抗拒长大，总觉得身边的人不变，他不变，那么一切都不会变，包括时间。

    可是秦非墨却告诉他，他变了。

    所以，祁俊不能自欺欺人觉得世界没有变化。

    有些人终究会走远的。

    “你知道闻家么？”

    秦非墨觉得自己像是要喝醉了，他怎么会问祁俊这样的问题。秦天不愿意告诉他，他怎么查都查不到。

    他都不知道闻家到底有什么危险。

    如果不能陪在她身边，那么就努力排查她身边所有的危险，让她能过得无忧无虑的。

    “闻家？哪个闻家？闻若笙不就是闻家的么？她好像没有外祖父是么？我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闻人静是哪里来的？”祁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之前都没有人查过呢。

    “嗯，闻家。”

    “我想起来了，袁熙之前提到有个奇怪的女人突然问闻人静，后来一辆豪车把她给接走了。看那车牌号，好像是帝都的。”祁俊的小道消息特别多，他平时乱七八糟的事听得多。

    “帝都？”

    秦非墨睁开眼睛看着他。

    “是啊，可能只是凑巧吧。”

    “是在哪里看到的？能帮我找到那一条路的监控么？”也许，通过那辆车能够查到一些线索。

    秦天不愿意告诉他，他就自己查。

    “那我去找找看，明天发给你。”

    他找个监控挺简单的。

    “嗯。”

    “别喝闷酒了，外面下雪了。待会儿我早点送你回去，你不是明天就要出国了么？”

    “暂时不去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出国没什么意思。

    秦非墨的天赋很高，学习能力也很强。

    “你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比女人还麻烦。”

    祁俊冷哼了一声，“那今晚就不醉不归。等你喝醉了就把她给忘了，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说什么废话。”

    秦非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如果这些酒精能够将闻若笙忘记，那么秦非墨一辈子都不愿意碰酒精。

    “好，我闭嘴。”

    他不说了。

    ……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那辆白色的车顶都被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颜悠悠已经趴在车窗看了半个小时。

    她数着十九层。

    看着那边的灯亮着。

    那一层的灯都亮着，也不知道他的903到底是在哪里的。

    外面很冷，她的脸冻得有点红，车里面是暖气，外面的冷气疯了一样往里面钻。

    到底要不要去找他？

    颜悠悠可以对周斯辰不要脸，可是却不想在长辈的面前失了礼数。

    可是她忍不住了。

    那股思念像是要从身体里面冲出来一样。

    她想要见周斯辰。

    她已经有三十五个小时五十三分三十七秒没有见过周斯辰了。

    他也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给她回复消息了。

    他是不是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呀？

    颜悠悠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

    雪花被吸到了鼻子里，她忍不住呛出了声。

    真的是太丢脸了。

    还好没有人看到。

    她双手提着路边买的礼物，将自己的衣服裹紧，最终还是下了车。

    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就是去朋友家拜访一下么？

    周妈妈也是认识她的。

    她按下电梯，吸了吸鼻子，出门太急没带围巾，脖子里灌了冷风，还真的有点冷。

    十九楼。

    三室。

    叮。

    电梯到了。

    颜悠悠拐了一道门就看到了那扇紧闭的门，隔壁的套间门还开着，这大过年的还真是心大。

    她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先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做了心理准备。

    将那一大摞的礼品换了一只手，抬手就要去按门铃。

    可是门突然开了。

    颜悠悠就那么顿在原地，忘记了说话。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休闲又帅气，和平时西服打扮完全不同，像是邻家帅气的小哥哥。

    颜悠悠咽了咽口水。

    幻觉么？

    “斯辰，穿件外套出去，外面冷。”

    “不用了。”

    砰。

    周斯辰反手将门关上，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垃圾袋。

    他是出去倒垃圾的。

    可是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颜悠悠。

    颜悠悠干笑了一声，“嗨。”

    她应该说些什么解决现在的处境呢。

    周斯辰看了一眼她手里大大小小的保健品盒，还有某品牌的黄金饰品，她是去打劫了？

    他伸手将她拉到了楼道里。

    “你来做什么？”

    周斯辰压低了声音。

    “我来……来拜年呀。”

    “没有人在半夜拜年的。”周斯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有点难搞。

    “我家拜年可能比别人家更早一点，现在来不会和别人撞，不是很好么？”

    颜悠悠也不知道自己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她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呢，他就第一个出现了。

    这和她设想里面的情节不一样呢。

    “这些是什么？”

    “这些……”

    颜悠悠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送给你爸爸妈妈的。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拜年应该送什么，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收银行卡，我之前在国外，都没有这样的风俗，但我听说上了年纪的就很喜欢保健品，这些品牌都是有保证的，还有这个黄金，我觉得寓意不错，正好过了年又是新属相。”

    “你买的是挂件？”

    颜悠悠摇了摇头，“是摆件，我觉得那个小老鼠特别可爱。”

    “几克？”

    “唔，两百克。”

    “你送礼还真是别出心裁。”

    周斯辰压着自己的脾气，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轻声慢语，不能太过分。

    这毕竟是他的女朋友。

    “你要去丢垃圾么？那我陪你下去吧。”正巧，她也想要和周斯辰多待一会儿，他们在楼道里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这楼道没有设计门，而且灯光挺亮的。

    “现在不用了。”

    周斯辰要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了。

    “斯辰，你电梯等到了没有？快点穿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