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在雪地里跪着呢，说是您不见他，他就不起来。”

    姜嬷嬷是打从心眼里不喜欢渡川，觉得这小太监心思太多。而且主子对他的态度也不明，姜嬷嬷不想把那些不好的事情跟苏胭联想到一起，却也不愿意让那脏兮兮的小太监，脏了她家娘娘。

    她一开始是伺候苏胭祖母的，后来苏胭出生，她又恰好嫁人有奶水，便做了苏胭的奶嬷嬷。

    这辈子大风大浪的，什么没见过，为了保护主子，姜嬷嬷可以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但她也不能越过苏胭，随意的处置了渡川。只能不情不愿的来问苏胭的意思，希望她不要见渡川。

    苏胭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他在外面雪地里跪着？”

    姜嬷嬷点点头，“要不要奴才吩咐人将他拖回去。依老奴之见，不如让他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也省的给娘娘你找麻烦。娘娘您救了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本身渡川的伤就跟苏胭无关，而且这人的伤，说不清道不明，那么大的一个口子。在宫里，这种事情可以严格杜绝的，可到现在，都没有人说出来管一管。

    “还真是……”苏胭抿了下唇，神情有些发冷，“作死啊！”

    她径直躺下，冷淡道：“嬷嬷你也去歇着吧，既然他想跪，便让他跪着！”

    苏胭倒是要瞧瞧，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好不容易捡回他的一条命，他又开始作死。

    仗着年轻，冻不死？

    她翻了个身，一声嗤笑。

    姜嬷嬷见苏胭动了怒，也只得点头，仔细为苏胭掖好被子，等她闭上眼，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里有守夜的太监，春夏秋冬四个大宫女，轮流在殿内守夜。

    ……

    外面的风冷极了，那些守门的小太监窝在门口，双手拢在袖子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看着院子里，那跪在一片白雪中，神情固执的清瘦少年。

    其中一个抖着声音，扬声劝打破：“喂，小兄弟，你这是何苦呢？皇贵妃娘娘已经睡下了，她不可能出来见你的！”

    渡川的唇抿的更紧了，他低着头不答话。

    见他如此固执且不识趣，两名小太监对视一眼，摇摇头不说话了。

    雾蒙蒙的夜空，不知道何时飘起大雪。

    这些天里，因为大雪，压坏了不少村庄。许多地区，还出现了雪崩坍塌等情况，于是这段时间，都城了涌来了许多难民。

    萧清和都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是想留宿后宫，也是有心无力。

    孟云娘这些天，坚硬的心也在一点点被软化。她已经习惯了萧清和每天晚上来她这里，后宫的闲言碎语她不是没听到。可是，那又如何？难道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萧清和去别的女人那里吗？

    抱歉，她做不到。

    “娘娘，看样子今晚皇上也不会来了，您还是早些睡吧。”

    碧羽见到孟云娘这样，心里不忍。

    孟云娘低头，捏着自己的手心，忽然听到殿外响起一串脚步声。

    她一愣，猛地站起来，问，“可是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