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狗’，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苏胭面上笑意涟涟，她伸出手摸了摸渡川的脑袋，柔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卫嫔看样子很喜欢你，你到了她身边，想必她也不会亏待你的。”

    “不——”渡川摇了摇头，眼睛中一片哀求。

    他不想走，除了她身边，他哪里都不想去。

    事实上，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太监的去留，而心生同情。

    卫嫔自然也不介意，她连忙站出来向苏胭道谢。

    “嫔妾多谢皇贵妃娘娘割爱，且娘娘给的人，嫔妾自然不敢亏待，定当——啊——！！”

    她面上的喜色还未散去，下一瞬便惨叫出声。那只方才还被皇贵妃仔细端详的茶盏，便硬生生砸到了她的脑门上。

    破开的瓷片，划破了她的脸。

    里头还算滚烫的茶水，更是烫的她面颊一片通红，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她的宫人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上前。

    整个未央殿内气氛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渡川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娘娘似乎不打算将他送人？

    他的手被拂开，垂着眼看着那片绯红色，绣了大朵牡丹的裙摆从他眼前穿过。步伐优雅惬意，步步生莲。

    容妃一下子握紧了身旁德妃的手臂，吓得花容失色。

    “呵……”

    慵懒的轻笑，从头顶传来。

    卫嫔狼狈地睁开眼，视线一阵模糊，她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看着那容貌绝色的女子缓缓蹲下身来，忍不住怯怯的朝一旁躲去。

    “皇贵妃娘娘——”她怕极了。

    方才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何，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说出了那番话。

    可又何尝不是有意的呢？哪怕她权势滔天，却依旧不得皇上喜爱。

    皇上宁愿去宠爱一个民间女子，或是一个早就进宫许多年的妃子，都不愿意去宠幸她。

    私底下，谁不等着看她的笑话。

    可——

    聪明人都知道，皇贵妃的笑话，是这么好看的？

    只要苏家一日不倒，她就一日是后宫之主。

    这谁也改变不了。

    无论你来头多大，多受宠爱。在皇贵妃跟前，都得小心翼翼的，仰她鼻息而活！

    下巴被慢悠悠的掐住，逼得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视线闪躲着，与那双噙着笑意的桃花眼对视。

    苏胭歪了歪头，鬓边一丝碎发垂落，气质缱绻温柔。

    可众人都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喜欢本宫的人啊？”

    她红唇轻启，低声喃喃的问。

    “呜呜呜……不、嫔妾不敢、嫔妾不敢了……”

    苏胭只要想，她可以给人任何对方会想要的回应，且让人信以为真。就在那个杯子砸下来之前，卫嫔始终认为，苏胭是真心的。

    觉得她喜欢，就把人送给她了。

    “啧，不喜欢？你是在质疑本宫的眼光，嗯？”

    “我……我……皇贵妃娘娘，您饶了嫔妾吧，嫔妾再也不敢了！”

    卫嫔眼泪混着鲜血，小脸一片狼狈。

    她的视线恍惚，越过苏胭看向她身后跪着的小太监。那人漂亮无辜的眼睛里，一片讥诮凉薄的笑。

    “回答本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