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确能证明EVA从研究室里拿走了一样东西，可东西是什么、究竟是不是ICE3病毒、她拿走以后又做了什么、有谁可以出来指证？话又说回来，即便她真的拿走的是ICE3病毒培养皿，此事便能直接证明是她杀害的唐远清么？”

    季深见韩轻雨唇角一抽，估摸着她想要提信的事情，立刻抢先一步道：“至于唐远清的绝笔，不过恰巧能说明，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找EVA对峙，其后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恐怕没有人知道，你又如何得知呢？”

    不知是被季深的话刺激到了，还是被寒风吹的有些生冷，鲜红的血丝渐渐爬满了韩轻雨的双眼，精致的妆容竟也掩盖不住她脸上那股狰狞之劲。

    她带着些不可置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二先生这是打算包庇EVA了？”

    “不是包庇。”季深实事求是，“你说EVA杀了唐远清，我信。但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下，轻易判定一个人是杀人犯，未免太过强权。”

    “二先生！”韩轻雨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握紧双拳，强忍两分理智，“二先生……我知道EVA当时表现的非常出色，不光是两位院长，就连您也对她青睐有加。先且不谈这份优秀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难道一个人足够优秀，就可以随便对昔日搭档痛下杀手了么？！”

    “我说过了，你早在心里认定EVA是杀手，所以才会把任何东西往她身上算。”季深言简意赅，“你对她有偏见。”

    “有偏见？”韩轻雨气笑了，“当年欣欣向荣的研究所，就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变得乌烟瘴气！唐远清的死……就算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也和EVA脱不开干系！否则，唐远清怎么会留下那封绝笔信？

    二先生，您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唐远清死以后，约翰教授接连病逝，他那一派的人见群龙无首，纷纷选择离开！就算乔教授放下尊严，不断地挽留他们，也只留下了几个骨干！

    对于研究所而言，最可怕的事情，无非就是中坚人员的流失。那段时间……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可是……即便大家撑着渡过了最黑暗的时期、即便众人拼了命地将它拨回正轨，研究所终究不如以前荣光。

    二先生……我从进入研究所至今……七年了……在我心里，研究所一直是我的家！您说我对她有偏见？EVA却把我整的家破人亡！难道我还要和和气气的对待她么？”

    韩轻雨说得浩浩汤汤，正气凛然，听起来颇为让人动容。

    这些话，一半是她的心声，另一半，则是故意承认了对EVA的恨意。毕竟以季深的敏锐，如果自己否认了不喜EVA的事实，那么很快就会被对方揭穿。

    相反，大大方方地告诉季深，才能获得他的同情，更能加深他对这两件证物的可信度。

    最重要的是，EVA搞垮了研究所，而自己却和乔教授，在最辛苦的时间将它撑了起来，坚持到了现在。

    孰高孰低，孰对孰错，季深自然会有分辨。

    如韩轻雨所料，对方听完这话后，的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缓慢地嗯了一声，抬睫道：“你说得对。”

    韩轻雨正要松一口气，季深疑惑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何唐远清的信会在你手里？”他慢条斯理地补充，“另外，他的信是何时传到你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