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娆看着老人似乎一瞬间颓废了不少的脸，面具后的眼睛，冷酷到令人心惊。

    她不是个好女孩。

    做不到设身处地去切身体谅老人们的难处。

    她的母亲死了，她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凭什么她不能选择报仇？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快步奔跑的声音，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被人搀扶着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哭一边笑，表情激动，“懒懒——”

    眼看着她的双脚就要踏进门，秦兮娆倏然发出一声厉喝，“站住！”

    这一声裹着怒气与冰冷，吓得老妇人脚一缩，重新回到了外面，眼泪落个不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懒懒，你……”

    秦兮娆冷冰冰地问，“秦老夫人，秦老爷子这两年都没进来过，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敢走进来？”

    秦老夫人捂着心口，伤心至极，“我是你的奶奶，我从小疼你到大，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秦兮娆用一种平静到死寂的声音说，“是，你是我的奶奶，所以我清楚地记着，两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我身后那个楼梯上，隔着一扇门，你当着我母亲的面，骂她的女儿恶毒，狠狠地扇了她女儿一巴掌，然后你们所有人都冷酷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女儿被少管所里的人带走，让她直到入棺，都没有见到她女儿最后一面……”

    秦老夫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猛地后退了几步，疯狂地摇头，泪流满面，“不是这样的，奶奶当时不知道你母亲去世了……你推了你的小姨，害她流产，我一时气愤就……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这两年，奶奶一直很后悔……”

    秦兮娆冷酷地说，“无所谓，我只知道，她不会想看到你的。”

    秦老夫人心痛地看着她，“你跟我记仇……我从小宠到大的孙女……竟然跟我记仇……”

    秦兮娆讥诮地反问，“我可以不记仇，但你能让我杀了秦姝，为我母亲报仇吗？”

    秦老夫人骤然睁大眼睛，心痛的表情僵在脸上，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是用一种伤心欲绝的眼神看着她。

    秦兮娆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将所有光线吸收的深渊，她的声音没有讽刺，也没有伤心，仅仅只是诉说一个事实，“母亲死了，你们也早就决定好了要护着另外一个女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不起她，那就请收起你们的愧疚和眼泪，这幅样子在我面前……只会让我觉得讽刺。”

    “是我自愿不认你们，所以即便你们护着秦姝，跟我作对，也不必担心有人会骂你们心狠手辣。”

    秦老夫人哭的不能自己，心痛地似乎要厥过去，“懒懒……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样绝吗？”

    都是一家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秦姝是他们的女儿，她们无法不护着，可秦兮娆也是他们的孙女，他们不是不心疼她……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女儿和一双外孙了，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血脉自相残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