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讽刺的事实。

    帝宣暗想起那个时候的绝望与痛苦，再次抬起了头，看着夜劭的眼神，浮现出疯狂的怨恨，“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东西，”夜劭脚步朝着他逼近，目光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讽刺，“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我可以尽情肆意的喜欢她，而不像你，喜欢一个人，却连表白的资格都没有。”

    在帝宣渊越来越扭曲的表情下，夜劭眼神冰冷，仿佛在嘲笑着一个无比讥诮的存在，“你的感情，甚至让她觉得恶心，没有任何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所以你只能可怜又卑微的，躲在地底，去逼疯她，试图让她成为一个不会怨恨，不会让你伤心的人偶……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帝宣暗眼中多出一丝歇斯底里的决意，“你跟我是一样的！你甚至比我还要狠！你只是……”

    他怨恨又咬牙切齿地吐出了那句话，“比我命好而已！”

    他赢在血缘上，他跟秦兮娆不是血亲，没有人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开始他不一样，他的喜欢，没有任何人能接受，就连他曾经抱过期待的父亲，都严厉地警告他，他想要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她。

    于是，他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守着他的痴恋，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为什么他不能反抗！

    为什么他不能得到她!

    为什么那么做尽了坏事，毁了他一生的女人，还能活的那样幸福？！

    所以她死了，死在了自己丈夫的手上，死的无比凄惨，甚至……死不瞑目。

    可是最终，他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都是对面那个男人的错！

    “我就是比你命好，”夜劭盯视着他疯狂偏激的眼神，冷声说，“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我的怀抱和触碰只会让她喜欢，而不会让她觉得恶心……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起来。”

    他每说一句，帝宣暗的脸色，就难看一份，到了最后，已经化为一整片疯狂的嫉妒。

    常年的病痛，和爱而不得的痛苦，折磨着他，这个男人能坚持到今日，全部都是因为胸腔你那股不肯放弃的执念。

    他甚至期待死亡。

    他抱着秦兮娆来到了天台边缘，尽是触目惊心的情绪，甚至有些病态的期待，“叶堇括能救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我是真的……想要带她走……”

    反正他就算是带着她逃离了京城，也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夜劭不会放过他，帝临渊也不会帮他，除了怀中的秦兮娆，他什么都没有。

    若是能跟秦兮娆死在一起，或许是他最后能抓住的东西了。

    夜劭脚步倏然顿住，面色整个阴沉了下来。

    帝宣暗见他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怀中的秦兮娆，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成了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丽。

    他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呢喃着，“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