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走了一阵子,便来到那小桥边,汤猎户正坐在桥边上打盹,见了众人,慌忙迎上来,道:“贵人们出来啦?小的刚刚病醒......”
大皇子不耐烦的打断他:“可有别的路出山?”
汤猎户一愣,道:“多的很哪,只是难走些,这条是咱们走熟了的,也无甚野兽。”
楚岚和气道:“劳驾猎户领路,再挑一条路罢。”
汤猎户尽管摸不着头脑,还是立刻带着众人走了另外一条小路,果然难走不少,偶尔还有野物出没,不过他们人多,那些野物也不是很敢过来。
就这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一处官道上,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路上偶尔有车驾经过,也是机缘巧合,路过的那车驾主人恰好是帝丘县的一个县丞,却是外出公干回来,大皇子神气活现的亮明身份,那县丞带着小厮车夫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请殿下“上车安歇”。
大皇子刚想上去,应雪泥道:“搬兵要紧,莫如遣人先骑马去帝丘县,帝丘县为冬郡首县,必有屯兵!郡守不在,寻县令也是一样。”
大皇子也巴不得赶紧找帮手来,收拾了那五十人,再做定夺,于是同意了。
应雪泥遣了一个护卫,拿着大皇子从裤腰带上解下来的九龙佩当信物,前往帝丘县,星夜时分,帝丘县令带着一千屯兵来了,皆骑着马,擎着火把,腰间绑着一团棉布。
这是应雪泥和楚岚商量了之后特别吩咐的,为免那些人咬破口里的毒药机关自尽,制服之后先塞一嘴棉布再押解回来,且屯兵的铠甲与王殇那些兵士的十分相似,有棉布在腰上,也能区别开。
县令见大皇子,忙不迭下马请安,大皇子骂道:“还弄虚礼作甚?速速去擒下乱臣贼子!”
县令领命,众多兵士在汤猎户的领路下,马不停蹄的往那杜郡守所在的路口奔去。
找到杜郡守时,他老人家正坐在草地上打盹,身边的兵士懒散的擎着火把,百无聊赖,马蹄声将他们惊醒,杜郡守远远瞧见帝丘县令领着许多屯兵,凶神恶煞的往这边狂奔,一个激灵,吓的跳起来,骂道:“好你个忘八!小小县令你敢造反啦?”
那县令来不及解释了,一声令下,身边的屯兵将五十兵士团团围住,借着骑兵的优势,先劈倒了一大半,旋即又下马厮杀,刻意留下活口,塞了嘴,由专人看守。
可怜那杜郡守在混乱中被马蹄子踹了一脚,吧唧摔地上,县令见上官被误伤了,吓得魂飞魄散,冲上去拖他到一旁,快速说了缘由,杜郡守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瞅一个王殇的兵士被踹到自己身边,似乎爬不起来了,忙上去踢了许多脚,边踢边命屯兵“速来绑人!本官也抓着一个了!”
千人对五十人,这场混战毫无悬念。
那五十兵士被杀了二十多人,又有二十多人趁乱自尽,剩下三个活口,被押解到应雪泥和楚岚等人面前。
应雪泥扫了一眼,对杜郡守道:“务必好生看管。”
杜郡守忙不迭应了。
这一番兵荒马乱,众人皆乏,于是折返回帝丘县,一路上,杜郡守与县令对大皇子如众星捧月,嘘寒问暖,牵马执蹬,十分殷勤。
楚岚与应雪泥同骑一马,她此刻又累又乏,在他怀里睡着了。
王殇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嘴里也塞了棉布,横放在一匹马上,有专人牵马,他远远看见他们二人亲密,目光冷了冷,又扭头看后面,只见那三个活口用绳子栓着,被一个屯兵骑士拉着,在后头一路小跑,为首的一个兵士撞见他的目光,腿一软,几乎摔倒,惹得拉着他的屯兵训斥了好几句。
回到驿馆,已是深更半夜,王殇和那三个活口被关到郡守衙门的天牢里去了。
众人皆乏,略说了几句,各自回房间休息。
楚岚和应雪泥进了房间,草草的洗漱一番,在桌前坐下,应雪泥见她满脸困倦,道:“阿岚先睡罢。”
楚岚此刻虽然困的很,但怕应雪泥吃亏,强撑着道:“那大皇子,我觉得有点古怪。”
应雪泥道:“他居心不良,大概,是想灭口了罢。”说罢,将大皇子被逼推倒棺椁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此人虽蠢,却身处高位,他已动了虎狼之心,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楚岚沉默了半晌,道:“不说这大皇子,单论王殇行事的做派,实在是.......”
应雪泥叹道:“阿岚是觉得他与大皇子有仇么?其实是想捏着这大皇子的把柄罢了,若能得逞,将来用处大着呢!不然按他这样的性格,那大皇子的两个亲随早也没命了,偏他留到最后,大概想做个见证带回殷周,却不知出这主意的人到底是顺王还是庆阳侯了。”
楚岚恍然大悟,应雪泥又道:“那青铜树顶上有一个羊脂玉盒子,王殇拿了里头的东西,护卫搜身时得了,路上悄悄递给我,那大皇子与亲随在一旁,我也不好细看,似乎是块布。”
说着,他取出袖子里的一件东西,摊在桌上,两人借着烛光仔细一瞧,发现竟是一副地图,也是火浣布的料子,描绘的十分精细,山脉湖泊,无所不有,图上一条加粗的痕迹,蜿蜒曲折,旁边写了龙脉纵横四字,
楚岚叹道:“才解了落桐图的谜团,又冒出一张图来,真是没完没了的。”
应雪泥仔细看了一番,突然笑道:“阿岚莫要小看此图,此图大有来历,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日竟得见真容。”
楚岚道:“这图有什么玄机?”
“此图所绘的龙脉其实是殷周、虞夏、黎国与草原十八部的金矿所在,相传乃是上古圣人神农氏所绘,若能得此图,开矿挖金,便是富可敌国了,此图辗转数代,没想到竟在虞夏帝陵之中。”
“现在落到你手了。”
应雪泥戏谑道:“莫非天命在我?”
楚岚也玩笑道:“苟富贵,勿相忘。”
应雪泥认真道:“我若忘你,叫我万箭穿心无下场!”
楚岚忙捂住他的嘴,嗔道:“好端端的,发甚毒誓?也不嫌忌讳!”
应雪泥抬手握住她的手,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楚岚听了这一番表白,脸上泛起了红晕,十分娇羞的模样,他看着她含羞带嗔的脸,很想一亲芳泽。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竹哨轻响,这是十二卫的暗号,
应雪泥顿了一下,心里颇遗憾,在她唇畔快速的吻了一下,道:“我去去就回,你先睡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