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指着她，挺好商量的语气：“小姑娘，就你吧？”
**柚对上了他的眼，迟疑着指了下自己：“我？”
教练点头：“对。”
然后话锋一转，一锤定音：“对，就是你。”
他再次招招手：“来，你上前面来。”
“……”
**柚犹豫了一下。
恕她直言，在座的这十几个女生加起来可能都没她一个人能打，她还学什么防身术啊？
要学的话，也得学“如果控制力道，防止对方重伤”。
思量再三，**柚怕他军训第一天就因公受伤，还是摇了摇头说：“教练，我还是不了吧？”
“不什么不，你看你这个瘦瘦弱弱的小身板，一看就是最需要学这些的人。”教练的眼睛瞪了起来，义正言辞的说。
“别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啊，现在街上的那些小流氓，最喜欢欺负的就是你们这种小女孩了，这防身术你可得用心练练。”
“……”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柚只好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
湘大请来的这些小教练们都挺年轻的，估计比他们这些学生也大不了几岁。
心理系和法医系连队的这个小教练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挺瘦，背杆挑直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教练的身形和她之前打过的那些黄毛绿毛紫毛的精神小伙们挺像的，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柚不确定自己究竟要怎么应对才合适。
和精神小伙儿们不同，他们的这个小教练一看就是练过的。
她用的劲儿小了吧，自己挨打，用的劲儿大了吧，再把人打进医院去。
直到磨磨蹭蹭的站到了前面，教练一个立正稍息，意气风发的打了套简单的军体拳出来：“拨挡直拳，擒臂上钩，顶肘撞膝，击胸砍脖，横踢肘击，踹腿跪冲——”
随着一招帅气的收尾动作，教练非常满意的看着底下的学生们眼神由心不在焉转向了敬佩与崇拜。
“这，就是格斗拳法了。”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教练格外潇洒的掸了掸自己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故作深沉的拉长了声音。
“这种格斗术确实是有点难度。”他又背过手去，深思熟虑的思考了一下，“这样吧，咱们就不先学这个了，你就光看看就行，我教你几招最简单的小关节擒拿术，也比较适合女生。”
教练深吸一口气：“来，你抓住我的手腕。”
“……”
**柚像是应付熊孩子一样，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上前去，配合的伸出了手。
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当老师的机会，教练开始尽职尽责的讲解了起来：“同学们都看好了啊，她现在抓的是我的左手腕，我如果想挣脱，那就要看我右手的动作，都提起精神来，看清楚了——”
教练的左手从上按了下来，直接压住了她的手背，同时左臂屈时下压，右肩下压，**柚一点都没反抗，非常顺从的屈身低下了头去，配合的啊了一声。
虽然这个“啊”，听起来非常的没有诚意，但教练非常受用，大概是没见过这么配合的学生。
“来，你试试。”自己表演完，该学生上场了。
“……”
**柚在心里念叨了三遍“他只是个孩子，还是需要大人去哄的”，然后非常不走心的把他刚才的流程给走了一遍。
教练皱起眉来：“怎么回事啊，软绵绵的，没力度啊？这可不行，看来我得给你换一招。”
他抬起头来，又朝队伍里招了招手：“来，再上来一个男同学，配合着我点。”
“我我我！”大概是教练的那套格斗拳起了奇效，这次终于有人搭理他了，一个男孩子很快举着胳膊响应他道，“教练，我来！”
教练做了个立正的姿势，眼角朝这边扫了过来：“这个女同学，你这次看清楚啊，我先和这个男同学给你示范一下，一会儿你再上手。”
“……”
**柚叹着气应声：“是，教练。”
教练侧过身去，面对着男生，一边讲解着一边开始了动作：“我现在示范的这招叫转身背摔，都看我动作了啊——趁敌不备，抓其右腕向上抬，同时，右后转身，进肩，拉臂，拱身将敌背起向上悬空，将敌摔倒！”
“酷！这动作太帅了！”底下的学生的注意力彻底的被吸引了过来，队伍里立刻齐刷刷的响起了一片喝彩声与叫好声。
这边的动静引得正在休息的其他连队的学生也看了过来。
“诶，那个班在干什么啊？”
“好像是教练在教学生打架？”
“不是打架吧，是不是在教防身术之类的啊，刚才我看见那个教练打军拳了。”
“报告教练，咱们连队什么时候也学学这个啊？我们也想看。”
“行啊。”教练慢悠悠的喝着水，应了一声，“你们把军姿站好了，下午我也教你们。”
“没事吧？”示范完动作，教练把被他摔在地上的男生给拉了起来。
男生抓了抓头发，生龙活虎的模样：“没事儿！”
刚才他们教练动手示范的时候，一是收敛了力度，二是有意的把他摔到了草坪靠跑道的这边，这边堆着一层用来办迎新晚会的横幅，厚厚的一层，足有五六厘米厚，绸布又软，摔也摔不疼。
等男生归了队，教练神采飞扬的扭过了头来：“来，女同学，现在该你了。”
“……”
**柚没有说话。
“刚才我的示范动作都看清楚了吧，这个动作的要领啊就是拱身、协调，还有拉臂要及时，其他就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了。这样吧，我光说，你可能领悟不到，你先上手试一下，要是有什么动作不规范的地方，等会儿我再给你讲解。”
“……”
**柚只好再次磨磨蹭蹭的走向前，赶鸭子上架般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见她宛如上坟的沉重表情，教练纳闷道：“你别怕呀，是让你摔我，又不是我摔你，你怕什么？”
“……”
**柚心说，我怕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