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你有多高？”晨楠上下仔细打量着。

    “我？一米八二。”

    “真是天天看我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高，我觉得他和你也差不多，但总是看又比你矮不少，这怎么回事？”

    “啧啧啧，意思是成了？这身高都开始讲究起来了。”晨洛坏笑着。

    “你老姐从小也没谈过恋爱，对他吧，根本没感觉，吃一顿饭聊着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话题。”

    “那就不错了，初次见面，你们还怎么做，凡是都是一点一点来嘛。”

    “我总觉得我很遗憾，他说他交往过好几个女孩，而我一个也没有，从情感方面我比他稚嫩多了，唉，为什么我以前就不交往几个呢，现在青春都要没了，初恋难道就要草草结婚吗？”晨楠哀声抱怨。

    “谁不想让第一个自己欢喜的人成为一辈子欢喜的人呢？”

    “你说的好听，可我太晚了，我也想品尝那些海誓山盟的爱情，而不是这么苍老的体会物家庭婚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真正有了遗憾的时候，你会后悔一辈的。”晨洛给晨楠冲了一杯咖啡递给她，“喝点吧。”

    “那又怎样，人生没有遗憾，那还是人生吗？”

    晨楠沮丧地回了卧室，留在晨洛一人独自将咖啡喝掉了。

    我想我老姐的意思，就是尽管一个人在夜晚里因为人生中几个匆匆离去的过客而失眠，也远不止一整场青春里连一个会让自己失眠的人都没有。

    这两种方式，哪种会更加孤独呢？

    ――――

    夜深，岩川将露着缝隙的窗子关上，淡黄色的窗帘静止在原地。

    岩川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将那一团团小小的纸条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看着垃圾桶里的那些小抄，回想着今天考试中一个个题滴水不漏地抄在了试卷上，脸上露出异常喜悦的神情。

    忽然他又惊悚地瞥了一眼那些小抄，又慌张地打开窗户朝着外面扔出去了。

    诺子，请你不要怨我，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再次和你成为同桌，哪怕在一个班里，每天看看你我也会很满足。

    我猜你一定会很担心明天的成绩公布吧，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到了。

    岩川从桌子上拿出手机，想给诺子发个短信，问了一句在吗结果半天没有回过来。

    诺子自从上次手机被没收了之后，也不再拿手机了。

    岩川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他需要和她打电话发短信，或者哪怕每个晚上说一声晚安也好。

    “该怎么办呢？”岩川心里想着，眼神在处张望。

    “不如给她买个手机？”他一拍掌，沾沾自喜，开开抽屉，取出自己的钱包，攒了大半年的钱却只剩下200，买个差不多的手机至少500块钱。

    去哪里再赚300呢？

    也没放假，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哪里可以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岩川心里郁闷着。

    他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很坏的想法――偷家里的钱。

    但是这个想法没多久便被岩川打消掉了，他刚躺到床上，刚刚那个想法又开始在他脑海中蠢蠢欲动。

    许多时候，人的欲望一旦萌发的时候，便会向雨水之后的野花一样，肆意蛮生。

    “嘎吱――”岩川轻轻推开他妈妈的房门。

    他的妈妈在床上大口地呼吸着，床头的闹钟在一秒一秒地划动着这个屋里的宁静。

    岩川将鞋子脱掉，露着脚掌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踩着。

    轻轻打开柜子，里面的衣服排列地很整齐。岩川将视线移向最右手角落里的一件大衣上，他缓缓地将胳膊伸进去，吐着舌头，摸进了口袋。

    果然，他摸到了一沓钱，厚厚的，几乎有一个拳头的厚度。

    他拿出来一看，吃惊地瞪着眼睛，一大叠红色的钞票重重地压着自己的双手，他将钱抱在怀里，打算好好数数这些到底多少钱。

    “两张、四张、六张……”

    “岩川！”

    岩川突然听到他的妈妈在自己背后叫了一声，脸色瞬间吓得惨白，他抖着双手，不敢向后看。

    尽管岩川从小就干过许多坏事，但是他从来没有偷过家里的钱，第一次干却被逮了个正着，他的心里此刻已经如死灰般惨烈。

    “你爸……记得粥……热吃，川川，妈妈爱你……”岩川的妈妈说完撅了撅嘴翻了个身继续沉睡了。

    “原来是梦话啊！”岩川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喃喃自语。

    这些钱他也来不及数了，他直接从里面抽了三张攥在了自己掌心里，把那些钱又重新塞回了到了大衣口袋。

    他将那五张红色钞票摊开在桌子上，心里沾沾自喜，明天上学前给诺子买一部手机，这样就可以天天和她聊天了。

    ――――

    “你出来吧，别藏了。”岩川妈妈忽然坐起来，冲着柜子喊到，“岩川！”

    这时，柜子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岩川妈妈定睛一看，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她又匆忙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是你？”岩川妈妈诧异地问。

    “怎么，不欢迎我吗？”一个男人微笑地慢慢走到她的床前，他的声音沉稳却又异常沙哑。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你走了几年了吗？”

    “我知道，但我现在仍要离开，我来这里只为见你一面。”男人说着便向后退去。

    “你要干嘛？你又要去哪？你不管你儿子了吗？”她的眼泪开始流淌下来。

    “好好照顾岩川，让他好好上学，不要去打工，不要像我一样走失了。”男人冷冷地说道。

    “你别走！”她想掀开被子追逐过去，但是无论她如何费劲地挣扎，始终都站不起身，“你走之前，把粥喝了好吗？粥是热的！”

    “告诉岩川，爸爸爱他，我很快会回来！”

    岩川的妈妈尽管喊得已经喉咙沙哑，却仍旧无法阻挡她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那个男人再次在我眼眸中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如刀绞。依稀记得那年他离开的时候。岩川刚刚学会走路，他答应我们，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多想抓住他，紧紧抓住他。

    如同奔流的星辰，淹没在海底，就永远也无法闪光了。

    突然，她猛地醒来，气体堵在自己嗓子眼上，迟迟咽不下去，她慌张地望着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只有闹钟在她耳边嘀嗒嘀嗒走着，只有心在扑通扑通地撞击着她的胸膛。

    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