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个未留头的丫头转身就跑。 她听到个大消息,报给夫人听,肯定能得一包窝丝糖。 杨崇文还没走出杨老安饶院子,丫头已经将事情报给了杨夫人听。 杨夫人听得差一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好啊。 这话可是老爷的,今后谁敢用生母不生母的拿捏她,那是痴心妄想了。 太姨娘并不算正经主子,也就是,杨夫人头顶上那一座大山就这么被移开了。 做儿子的要不要给姨娘养老,那当然是要的,但按照惯例,这样的人要么送到家庙里去,要么送到庄子上荣养,万万没有在家里指手画脚的余地。 多年媳妇终于熬出了头,杨夫人心里一阵畅快。 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管家的权力抓在手里。 她挥退了丫头,拿了个绣绷临窗坐了,不疾不徐绣起花来。 杨崇文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妻子。 杨夫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杨崇文,未语先笑。 她放下绣绷,下了临窗大炕走过去,“老爷怎的回来了?” 杨崇文拂开杨夫人要给他解披风的手,“我问你,桐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杨夫人就叹气,“桐桐当日受罚,被太姨娘打伤了,很是严重……” 她不动声色地给杨老安人上眼药。 哪怕是女儿,哪怕再不重视,那也是亲生的,她就不信杨崇文听到这些心里能不气。 如果还不气,那么杨崇文枉为人父。 杨崇文果然气得脸色发青,“你怎么能任由太姨娘胡闹!” 杨夫人能委屈死,“你还我,你还好意思我,是谁当初要把太姨娘当成正经婆婆伺候的? “太姨娘让你把我送回来,你就真的把我送回来伺候她了,我能什么?我难道还能反抗她不成? “我要是真那么做了,太姨娘回过头来,给你写信告状,吃排揎的还不是我。 “而且在这个家,太姨娘以太夫人自居,想处罚谁就处罚谁,你问问媳妇去,我们谁没有被罚跪过?” 杨崇文心里一梗,这些话之前确实是他跟妻子过的。 当初送妻子回来,妻子就极力抗争过,因为那时正好在准备儿子的婚事,于是就推迟了一些,但也只是拖到儿媳妇三朝回门之后便将妻子送走了。 再后来生母以没见过孙媳妇,非常想见见孙媳妇为由,吵着让孙媳妇回来,他被弄得烦了,便同意了。 妻子当时在信中别的不,只太姨娘想见孙媳妇,她希望看到孙子孙女,就这么把儿媳妇叫回来了,孙子孙女越发看不到影儿了。 他当时是怎么觉得的?觉得媳妇大不孝。 做婆婆的只是想见见辈,怎么就见不得了? 他根本没理会媳妇在信中激烈的言辞,直接让人护送了儿媳妇回来。 想到这些,他的面皮一阵阵发烫。 再了,他也没想到生母会在家里磋磨辈啊。 他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我知道了,你少些有的没的,我问的是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就把女儿嫁了,根本没有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