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凉了几分。
“王老师身为班主任,竟然不清楚萧逆同学的实力,看来有些失职啊。”
任老师语调凉凉的,虽将话说的委婉,不过其中不满,王琳还是敏锐察觉到了。
王琳抿了抿唇。
这个任老师,是封大出来的,尔后又去国外读的硕士、博士,回国后一头钻进祖国教育事业里。专业知识靠谱,长得眉清目秀的,性格受家长、老师、学生喜欢,据说家庭背景也不一般。
王琳先因机关盒一事被打脸,后又被任老师拐弯抹角的奚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当面跟任老师撕破脸皮。
只能生生把这口气往肚里咽。
“叮铃铃——”
彼时,上课铃声响起,冲散了笼着四人的尴尬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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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师回过身,笑容缓和了些,“上课了,你们俩快进教室吧。放学后开个小会,司队长,你组织一下。”
“哎。”
司风眠一点头,走到萧逆身边,一拉他的手臂,朝他递了个眼神。
两人疾步往教学楼方向走。
“我们团队一直缺个玩计算机厉害的,前段时间任老师说找到了,还在协商,没想到是你。”司风眠拍着萧逆的肩。
将他的手推开,萧逆狐疑地问:“你不知道?”
“啊,刚知道。”
萧逆眯起眼,细长的眼尾徒添几分凉意,他一字一顿,“你上次邀请我,是冲着我姐来的吧?”
“……”
司风眠顿时哑言,一瞬避开萧逆视线。
也正因这一瞬的小动作,无疑证实了司风眠的小心思。
他当初邀请萧逆,确实没对萧逆的能耐抱有什么希望,主要还是因萧逆那个姐姐……通过他的观察,萧逆姐姐绝非等闲之辈,如若萧逆入队,没准到时候能找借口跟萧逆姐姐交流交流。
没想到,竟被萧逆识破了。
萧逆手指收紧握拳,惊愕和郁闷交织,最终凝聚成一句话——
长得好看的女人,果然都不让人省心。
食指挠了挠鼻尖,司风眠轻咳一声,想说点话缓解气氛,“你就对你姐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没兴趣。”
萧逆抬腿向前,跨着大步,将司风眠甩在身后。
“……”
司风眠懊恼又无奈地低下头。
这下惨了,今后怕是没机会再接触萧逆姐姐了……
*
城川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门紧闭,窗户开了条缝,有新鲜空气灌入。
司笙坐在病床旁的板凳上,手肘抵着膝盖,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
易中正摊开图纸,颤颤巍巍地拿着笔和尺子,戴着老花眼镜,一点一点地描着线条。
“我今晚就去司家。”
伴随着橘子皮被扔到垃圾桶的声响,司笙终于开口说了进病房后的第一句话。
笔芯在图纸上摩挲,稍稍一用力,笔芯断开,线条斜飞而出,在精密板正的线条里横冲直撞,险些飞出纸面。
易中正将铅笔放下,偏头,沉默打量她几眼。
她剥开橘子,一瓣一瓣撕下来,往嘴里送,吃得很漠然,像是强塞进去的。
“你联系司尚山了?”
“嗯。”
“准备住多久?”
“看心情。”
司笙语调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意。
“司家那边的人,他们若没招惹你,你也别主动招惹他们。”易中正语调微沉,慢条斯理地嘱咐着。
可话到一半,易中正蓦地话锋一转,声音少了些虚弱、多了些强势,“可他们若招你惹你了,也别忍着让着他们,该怎么整就怎么整。”
一瓣橘子送到嘴边,止住,司笙眉梢扬了扬,笑了,“话是你说的啊。”
易中正往后靠着枕头,慢慢瞌上眼,容颜苍老,但每一根岁月的线条、褶皱,都有似有若无的锋芒展露。
“嗯。”
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薄唇轻张,司笙想到百晓堂老堂主一事,唇角微微翕动,但最终没吭声,把橘子扔嘴里了。
半晌,易中正再次开口,“你王爷爷住院了,待会儿去看看他。”
伸手去拿新橘子的动作一顿,司笙狐疑地看过来,问:“怎么回事?”
王爷爷身体一直不错,来医院的时间,除了探望易中正,就是定期体检了。
上次去给易中正拿图纸时,司笙还在胡同里遇见过他,精气神儿都不错,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
“被他女儿气的,脑溢血,抢救回来了。”
提及这个,易中正就来气,语气也颇为僵硬。
司笙微怔,“就他那个嫁入豪门后,毅然决然跟家里断绝关系的女儿?”
易中正眼皮一掀,黑眼珠微转,凉凉地看了司笙一眼。
司笙默然。
虽说事发时司笙不过一两岁,但司笙自幼在胡同里长大,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王爷爷是鳏夫,妻子去世后一直未娶,跟唯一的女儿相依为命。
女儿王清欢,是个争气的,但也是个没良心的。靠出色成绩考取国内名列前茅的大学,后来非要出国留学,王爷爷家底有限,砸锅卖铁,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不说,还找街坊邻舍借了些,总算让她在外镀了层金回来。
然而,倾家荡产换回来的,不是个懂事孝顺的女儿。
许是在胡同里吃够苦了,王清欢努力读书、出国留学,为的就是嫁入豪门当“人上人”,远离贫穷的苦日子。她也成功了,顺利榜上大款完成土鸡变凤凰的蜕变,但自此之后,就跟王爷爷断绝往来。
传闻她给自己立的“自立自强的孤儿”人设,为保人设不倒,自是不能认王爷爷这个父亲。
女儿甘愿成孤儿,王爷爷受到打击,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振作起来,就开了一家水果店维持生计。
“她嫁的豪门,破产了?”
憋了半晌,司笙又蹦出一句不怎么合时宜的话。
“……”
易中正思绪复杂地看她。
他总为自家外孙女这欠打的嘴而无语,并且一度惊奇司笙这些年来在外闯荡,是如何扛过社会毒打,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的。
他开口,“你爷爷——”
“司铭盛。”
不知易中正为何扯出这一头,司笙未多做思考,就打断他的话。
语气又冷又硬,像冰天雪地里硬邦邦的石头。
这次,易中正没训她,而是从善如流道:“司铭盛过寿,王清欢想要你王爷爷的金蝉做寿礼。”
原来如此……司笙笑了一下,“呵,脸儿真大。”
王爷爷有一只金蝉,据说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极其珍贵,平时当宝儿一样藏着。这么多年,司笙也就见过一两次。
据说当年王爷爷砸锅卖铁送女儿出国时,都没舍得卖掉这只金蝉,可以说是当命一样看待了,如今王清欢想要拿这金蝉去送礼……岂不是想要王爷爷的命?
“你王爷爷要住院观察,这几天,你去帮他看着水果店。”易中正淡淡吩咐道。
一个字儿都没多说,甚至都没暗示的眼神。
但,司笙却从他高深莫测的口吻里听出点别的味道,当即心领神会,“哦。”
刚一点头完,司笙感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