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漂亮鱼尾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笔直有力的双腿。
他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那是颜珏怕他磕着碰着为他铺上的柔软的毯子。
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床边，眼中是颜珏难受的身影，眉心微微拧紧，耳边依旧是他小声的呢喃。
人鱼的听力很好，可他听不出颜珏在呢喃什么，只知道他一直在叫着几个名字。
阿时，阿璟，阿冥。
这几个人，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连梦里也如此紧张。
在你口中却独独**……
零惑不知此刻的心绪该怎么形容，若非要表达出来，那就是不悦。
颜珏依旧不舒服地乱动着，“阿时……不，不要，阿璟……”
梦中，到处雪花纷飞，试图掩埋那满地的鲜红，疼，无尽的疼，心很难受，就像刀子戳在心窝一样。
瞧着越发不安的人儿，零惑顿了许久，才徐徐地抬手抹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指尖缓缓地在他脸庞摩挲着。
他的额头很烫，很热，这就是人类的温度吗？比他们的体温要高上许多，平日都不曾注意。
修长的手慢慢地划过他禁闭的双眼，拂过他细长的睫毛，最后停留在干涩苍白的双唇。
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手上，零惑头一次觉得人类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这个人不该这么虚弱地躺在这里的，他会为他做吃的，教他认人类的东西，会为了给他买一件东西而专门跑出去，还会……给他讲故事。
白日里作为奶牙的记忆他是有的，只不过他还不够强大，幻化的身体无法维持太久。
零惑在他的嘴唇摩挲了一会儿，才寻着路去了客厅，倒了些温水，回到房间。
坐在床上，想照着颜珏喂他吃东西那样，给颜珏喂水。
许是人鱼身上温度偏低的缘故，让发着高热的颜珏不自觉地靠近零惑。
零惑看着扒拉在自己腰上的手，眸色暗了暗。
真是奇怪的感觉，却不反感。
人鱼一族有个特点，不喜欢任何生物的触碰，因为人鱼在漫长的生存中，学会了防备，有很强的防备意识，所以对任何生物的靠近都很反感。
这是零惑头一次对一个人类不反感，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吗？
可一开始又怎么解释，即便不是现在的状态，也说不过去。
低头看着眉头紧蹙的颜珏，眼中带着一丝自己**发觉的柔情。
微微扶起他的身子，将手中的水喂给他。
呢喃的嘴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喝水呢，水没喂成，反倒把昏迷中的颜珏呛到了。
零惑没想这种情况，手中的被子来不及顾及，任由它掉在床上打湿了床单和颜珏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笨拙地拍了拍颜珏的背。
看着颜珏瘫软着身子，咳成这样还**醒的迹象，不经意瞥到那露在外面包着纱布的手肘，零惑眉头拧得更紧。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颜珏不是做噩梦而是受伤病了。
母亲说过，人类若是病了，可能会死。
会死……这个脆弱的人类可能会死……
想到这里，零惑心里一紧。
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体愈来愈热的颜珏，敛眉陷入沉思。
须臾。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慢慢抬起手，微微用力咬破食指，顿时就有血珠冒了出来。
轻轻地抹在那苍白干涩的嘴唇上，很快，鲜红的血就被吸收了。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慢慢地红润了起来，火热的身躯也开始慢慢地变得温和。
颜珏的唇形是很好看的，如今恢复了血色，有了血的润色，变得格外的滋润诱人。
零惑盯了许久，慢慢地低下头，舔了舔。
除了有些血腥气外，还有些微甜，还有些软。
人类的唇都是如此美味吗？
突然想起什么，零惑瞳孔微缩，猛地直起身。
该死，居然被一个小小的人类蛊惑了。
母亲说过不能随便亲人，特别是嘴唇，亲了就得对他负责。
母亲的话不断萦绕在耳边，猛然想起多*前有个大胆的人类小孩轻薄过他，轻薄完还不负责，直接将他扔回海里。
果然，人类都是薄情寡义之徒！
〔叮，系统检测，攻略目标黑化值80〕
零惑皱眉，是他的错觉吗？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爱吓得不敢动，妈呀，这届反派这么强的吗，这都能觉察到，看你和宿主的日常，还以为你是傻白甜再加娇气，差点忘了你是反派大佬来着。
不用猜，我家宿主肯定也以为这是条人畜无害的奶鱼。
啊，他那眼神有点可怕QAQ
零惑扫视了一圈，并**再听到方才那个声音，想着兴许是自己的错觉。
低头看着已经睡得安稳的颜珏，零惑突然不知要做些什么。
我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失了一点精血，对零惑现在的身体是很不妙的，还不等他回去，双腿又幻化回漂亮的鱼尾了。
当颜珏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抱着个微凉的东西，双腿碰到的触感有点滑滑的。
嗯，有点像自家的奶牙。
奶牙，霸霸抱抱，亲一个mua~
奶牙牙~
咦，不对，等等，奶牙不在水里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颜珏刷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奶牙有些苍白的奶牙。
顿时一惊，卧槽，我昨晚干了什么啊，我昨晚不是给他睡前故事嘛？怎么讲着讲着，讲到床上来了。
颜珏手忙脚乱地起身，抱着奶牙放进水里。
然后冲到外面，赶紧弄了一浴缸的牛奶，又急冲冲地跑回房间将他抱到浴缸里泡着。
看着他的脸慢慢恢复血色，这才松了口气。
颜珏抓了抓头发，自我唾弃，我这是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我梦游干的？
我昨晚明明记得半夜很热，还很难受，然后碰到一个有点凉的东西，嘴也是。
emmm颜珏捂脸，越想越觉得像自己梦游，太热了然后摸索着偷偷轻薄自家漂亮乖巧的小人鱼。
啊，我真特么是个禽兽，他搁在人鱼里还是个孩子啊，我居然下手了。
****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忘了要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