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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亮的拐杖在车门打开后先一步落地。

    间隔片刻，车上的人才终于走了下来，行走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几个黑衣男人全方位无死角的护卫着。

    “顾医生，好久不见。”见到顾端之后，男人神情才算放松的笑了笑，坐在问诊的椅子上以后，他原本紧张的身体才有了片刻的放松。

    顾端微微一笑说：“陈先生好，想不到在日国也能遇到。”

    佐木在国内的时候其实有个化名，就姓陈。

    陈先生低沉的笑了笑：“为什么要将诊所开到日国来？毕竟在国内，你的生意更好。”

    “我喜欢的女人来了这里。”顾端回答的很轻松，陈先生却突然爽朗的笑出声：“这正是不错，我喜欢深情的男人，深情是一种动力，能够促使人做出非常多影响人生的判断。”

    “那我们开始进行检查吧，可以先说一说您最近的状况么？”顾端问。

    佐木拧着眉头，深呼吸之后又叹了口气：“我已经，很久不能入睡了，每天大概就只有一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虽然我也说不出来自己哪里不对，但我的身体给了我一种预示，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就完了。”

    顾端记录了情况之后，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不像大医院那么复杂，诊所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高端仪器，而且佐木的手下不允许除了顾端之外的任何人插手检查，甚至是连靠近佐木都不可以。

    “我希望你不要觉得奇怪，我现在身处的状况确实非常的……糟糕。”佐木在顾端用针头穿刺血管采血的时候，又是一阵长叹。

    “可以看的出来，你的精神状况也快要到极限了。”顾端收好三管血液，放在抗凝器上，用棉球压住了针孔，拔针。

    “许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实不相瞒……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非常努力的结果了。”

    佐木其实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顾端的反应，他大概是自己见过最淡定的医生了，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不然被这一群人真刀实枪的盯着，换了谁手都会颤抖的。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不合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接受任何输入性治疗，比如吃药或者注射，但我依旧非常想改变目前的状况，不知道顾医生有什么好的办法？”

    佐木一边看着顾端记录一边继续说：“这些抽出来的血液，也就不要化验了吧。”

    顾端也没想到，佐木突然就将那三管鲜血让手下拿走了，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情，确实不太好摆平。

    “感觉你就像惊弓之鸟，陈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还是想说，配合医生的治疗，是你唯一的选择了。”顾端依然淡定，这让不停审视着他的佐木也产生了些许迷茫。

    “我……”佐木欲言又止，拧了拧眉头，闭上泛着血丝的双眼，仰靠在椅背上片刻后又说：“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分裂，也很挣扎，但是真的是有太多人想害我了，我也只有对你，能说一两句心里的压力，毕竟你是位好医生，但是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别人派来的，你的身份很难确定。”

    佐木虽然这么说，神情却没有什么探究和怀疑，来之前这诊所所有的一切信息他的手下都已经查过很多次了。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若是不想接受任何治疗，首先要自己调节内心，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顾端将手中的笔放下，真诚的看着佐木。

    “你说的对，我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睡的很安稳，毕竟……”想到那些残忍的画面还有近乎悬在头上的那把利剑，疲惫感又一次被赶走了。

    “困倦和痛苦会像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的向你袭来，你还能抵御多久呢？”

    佐木看了看顾端指向的床，顶着剧烈的头痛，最终松懈了一些。

    “那，就睡一会儿。”

    躺下之后，他依旧睁着眼睛，顾端拿来了有淡淡白雾的雾化灯，这也让佐木有些紧张。

    “里面的是水，已经让你手下看过了。”顾端说。

    佐木看向自己的手下，他微微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开始疯狂的闪过一些画面，佐木浑身紧张的蜷着，显然入睡依旧失败了。

    “我很痛苦，就像你说的，我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顾端的手腕被佐木紧紧攥着。

    “顾医生，您能理解一个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办法入睡的人的痛苦么？那些画面就在我眼前，他们的痛苦，哀嚎就在我耳边……”佐木睁开眼睛，整个人的表情都狰狞了。

    虽然不知道佐木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但顾端其实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让我来为你制造一段时间安稳睡觉的机会，陈先生，这怕是你精神崩溃前的最后机会了。”顾端说。

    “我理解，你们医生遇到什么事都很淡定，我能理解的。”佐木说着将手松开，思索了许久才说：“吃药还是做什么？”

    “只是在这里加一些助眠的成分而已。”

    白雾依旧氤氲，眼皮越来越沉重的佐木终是睡着了，他的保镖护卫在他身边，完全不允许顾端再接触这样状态的佐木。

    “三小时左右他就会醒来，到时候你们来叫我好了。”顾端也没什么异议，淡漠的看了佐木一眼，离开了治疗室。

    “看样子，已经成功了。”一直看着监控的司马瑶说。

    “佐木是真的已经快崩溃了，就算是我们不要他的命，想必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司马瑶微摇摇头说：“我等不了那么久，风浪若是靠等，那机会就会失去很多，矛盾这种事，人为制造的要比天然生成的效果更好。”

    季天青点点头：“那就拭目以待吧，我觉得这位顾医生还是有些能耐的，从他遇事的淡然看，他大概是比一般的医生跟沉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