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妪听到楚笑白的问话，眼睛转了一转，看到了虎子娘身后跟着的虎子，当即上前去指着虎子，“是他，他帮你打的俺孙子。”

    这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虎子娘也不是吃素的，“你个老泼皮，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是笑白打的人，一会儿又是我家虎子打的，你嘴里能不能有句真话？”

    虎子娘的样子让牛老妪怂了一下，但也只是怂了一下，继续炮轰着。

    “婶子放宽心，我来。”楚笑白先是安慰了一下虎子娘，然后转身看着牛老妪。

    “你说是虎子打的啊，那什么时候打的，在哪里打的，有没有什么人看见？”楚笑白继续发问。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牛老妪有些晕，“你管什么时候打的，俺又不在，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打的。”

    “这样啊，你呢，牛大壮，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吗？”楚笑白笑着问牛大壮。

    牛大壮平日里是有些傻，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自己也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的，那自己就是真的没脑子了。“就三天前，下午打的，就你俩在，没其他人看见了。”

    这说谎水平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确定，没记错吗？”楚笑白追问道。

    “我当然不可能记错了！”牛大壮就死咬着那个时间，这个时候，楚如闻说话了。

    “你撒谎，三天前学堂还没放假，下午的时候虎子还在学堂上课呢。”不少在学堂上课的孩子也纷纷附和。

    这让牛老妪不高兴了，“你们家和虎子家穿一条裤子，说的话能信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跟虎子在一个学堂，你们这是在护着他。”

    “那我说的话能作数吗？”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里正说话了，里正其实也是看不上牛老妪的，一天天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处瞎折腾，不弄出点事来就不高兴一样。

    里正都发话了，牛老妪也不敢说什么了。

    “虎子那个时候确实在学堂，天太冷了，怕娃们在学堂冻坏了，所以我去学堂和楚夫子商量一下，娃们是不是该放假了，我还让虎子给我带路了。”里正似乎也想起了那日的事情。

    这一下，有了里正作证，牛老妪连狡辩都狡辩不了，这让楚笑白暗暗说了声爽。

    这下吧，牛老妪和牛大壮的话，一句都对不上，有些哑口无言了。

    看牛老妪哑火了，楚笑白才开口。“几天前，我出门溜达的时候，牛大壮确实找过我了，还带了一些皮毛，只不过不是你们说的一大袋，而是几块，牛大壮就这么抱着来的。”

    “我拒绝了，没有收牛大壮的皮毛，而是直接回了家，至于皮毛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牛大壮为什么被打呢，我更是不知道。”听到这些话，牛老妪蒙了，红着眼转头看着牛大壮。

    “咱家的皮毛呢，俺分明看你带了一大包出门的！”牛老妪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牛大壮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这时候许三娘家最小的一个娃，跑到了楚笑白的面前，说起了悄悄话。

    楚笑白经常往许三娘家送吃的玩的，小孩子就和楚笑白很亲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听到楚笑白说她不知道牛大壮是被谁打的。

    小孩子觉得，姐姐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知道了就应该告诉姐姐。等楚笑白将小孩子抱在怀里，听这小孩子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姐姐，你怎么了？”小孩见楚笑白脸色不好，有些疑惑。

    许三娘见状，赶紧过去将孩子抱回去，“江儿，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小姨，不能叫姐姐。”

    叫江儿的小孩子哼了一声，朝着楚笑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楚笑白摸摸江儿脑袋，“乖乖跟你娘待着。”

    然后楚笑白走到里正面前，“里正伯伯，我知道牛大壮为什么被打了。”

    众人立马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了什么。

    原来牛大壮是前两日在村后头的槐树下被几个人揍的，被揍的原因是牛大壮欠人钱了，欠的还不少，钱还不上才被打的。

    这些事情，说出来以后，牛大壮直接瘫软在地上，牛老妪也是脸都绿了，这些事情牛大壮都没有说过，之前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跟人打架了。

    牛老妪还真以为是楚笑白打的他，没想到是因为欠钱了。

    “你个杀千刀的啊，你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啊，才会欠下那么多钱？”被牛老妪又是打又是骂的，半天了才回过神来。

    牛大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牛老妪哭，“奶奶，我完了我完了啊。”

    里正本来想让他们给楚笑白赔个罪都不行，，这下可好，吵得没完没了。

    半天了牛大壮才絮絮叨叨的说了实话，原来是他听隔壁村的人说有个好地方，可以去赌一赌运气，而且来钱快，牛大壮就想去试一试。

    正好想着楚笑白需要皮毛，自己将皮毛拿些出去，拿一部分给楚笑白，自己拿一部分去偷偷卖了，换点钱，也去赌赌运气。

    刚开始的时候牛大壮还真的赢了一点钱，回家就买了烧鸡，还让牛老妪逢人就快自己孙子出息了。

    第二天开始，牛大壮就开始赔本，输红了眼的人都想扳回本来，正好那桌边就有可以暂时出钱给他玩的，但是三天之内就必须还钱。

    然后，牛大壮就上套了，越输越多，就连被楚笑白不收的那些皮毛也拿去换钱了，可还是没能凑够，最后就被人逮到村后头去揍了一顿，江儿刚好在那边玩，把所有的看完了。

    牛老妪本来还想说小孩子的话信不得的，被牛大壮这么一说，面如死灰，不止没有娶到楚笑白，还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转头牛老妪就去跪在楚笑白面前，可把楚笑白吓坏了，赶紧跳开，也不去扶，“笑白，看在俺孙子是为了你的份上，你救救他吧，俺知道你有钱。”

    这话说的楚笑白直想鼓掌，梁静茹都给不出这样的勇气来说这样的话吧。

    里正都看不下去了，指了指在人群中的牛大壮他爹。“将你娘和你儿子送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牛大壮他爹都快抬不起头来了，一手拽上一个就要走。

    “牛叔，以后你们家的皮毛，不是你送来卖的，我一律不收了。”

    楚笑白是真的不想再沾染这一家人了，可怜了牛大壮他爹了，老实巴交的。

    牛大壮他爹感激的看着楚笑白，赶紧拖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