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峰本能地想要张口反驳。
荒谬, 太荒谬了。
但他细思之下,却是字难出。
他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南舟的思维独辟蹊径,切的构想,都构建在了“维人不可能预知未来”这个绝对的大前提上。
他拒绝登车, 通过六幅画, 证明他之前看到的“未来”, 是真真切切会在车厢中发生的事情。
这就产生了个悖论。
——明明无法预知未来的维人, 却将段按照自然逻辑,将会在未来发生的事情播放给了南舟看。
基于这悖论, 南舟回溯了自己经历的切,从切细节中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 哪怕再离奇, 那也是最接近真相的通关之法。
陈夙峰不禁想,在等候发车的这六个小时之, 南舟的头脑中席卷着的风暴, 恐怕从来没停歇过。
陈夙峰静下心来, 顺着南舟的思路想下。
各自为战的单人副本,不过是漫长的莫比乌斯带中的环。
在明确了人的返回时,确与他们先前的设想无误后,维人就可以着手布置车站了。
在这期, 他们五人直在时的缝隙里沉睡, 无知。
“我想, 我们并不是第次回来了。”
南舟用极平静的语调, 陈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因为第次回来的时候,列车上还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就算上了车,看到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车厢。”
“第轮,我们必然得不到任提示。”
“以, 切都顺利地发生了。”
那后三节车厢的累累血迹,就是铁证。
短时的强度思考,让李银航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她按着太阳『穴』,望着碎裂窗玻璃上的女『性』手印,头痛欲裂:“我们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执?”
难道说,这班列车其实并不通向未来?是假的列车?
还是说,那名“乘务员”在中做了什么,挑拨离?
他们之中人了异心?
他们中混入了维人?
元明清被策反了?
在诸多『乱』哄哄的念头,她的颗心咚咚『乱』跳,头脑好似壅塞了大把大把的念头,细细思量,却是片空白。
南舟清冷宛如山冰泉的音流过,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银航,跟我玩是或否的游戏。”
李银航:“啊?”
即在雾中,他的目光依然明亮锋利:“维人早就规划好了我们每个人返回车站的时点,是不是?”
李银航:“……是……”
南舟:“为了确保那些规好的时点完全准确,不出差错,祂们可能利用盒子穿梭中的时差,确我们每个人回来的具体时,是?不是?”
李银航:“……是。”
南舟:“第个回来的是我,是,不是?”
李银航:“是。”
南舟:“第二个回来的是元明清,是,不是?”
李银航:“嗯,是。”
南舟:“你和陈夙峰回来的顺序,稍微变动下的话,影响不大。但舫哥是最后个回来的。是,不是?”
李银航:“是。”
南舟:“以每张车票进入仓库的时计算,车票的效期是6个小时,是,不是?”
李银航:“是。”
南舟:“如果你是维人,想要做手脚的话,会给舫哥安排简单的副本吗?”
李银航心脏抽:“……不,不会。”
她如果是维人的话,只会把江舫的副本安排得越难越好,副本流程安排得越久越好。
他干脆死在副本里,才是最好。
到那时,南舟会等江舫,不会抛下他个人走。
南舟的车票会过期,他会错过列车。
而南极星……会留下来陪南舟。
它始终是南舟的南极星。
这个名字,取自于颗最靠近南天极的恒星,是南舟想寻求自由的愿望缩影。
如果南舟选择留在车站,流放自己,那么南极星会陪在他身边。
以,最后成功搭上列车的,除了那木偶样僵硬的乘务员,只他们3人。
而没了南舟或南极星的武压制,车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争斗都不意外。
问到这里,南舟问:“你现在冷静下来吗?”
李银航缓缓吐息:“是。”
这种不动『色』的温柔,让她种想哭的冲动。
南舟没再管她的动,转向了元明清:“现在应该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了。维人不会容许我们这样次次地试错下,以,我猜想,三次轮回,应该是极限了。”
般副本,都酷爱用“3”为重要数值。
旦他们做错选择超过三次,就极可能会迎来彻底的失败。
……
维人的演播室内,数据流淌的密度前未,稠密得像是波涌的海水。
在过浓的数据中,偶尔泛白的维人人影闪而过,仿佛是深海中漂浮的鱼骨。
在极度的压引发的死寂中,名员工焦虑道:“他们接触到这个副本的真相了!”
正如南舟他们推想,这个车站世界,也依旧是个副本。
这个副本,是另份契约书里的内容。
契约书规,他们会来到个车站,他们要动放弃车站里的轮回记忆,来换取通关副本的线索。
前后共三次容错的机会。
南舟他们要寻觅逃生法则,逃出这个副本,才算真正的胜利。
当然,在进入车站封闭的候车室后,他们五人均被抹了记忆,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签下了另外张契约书,分兵而战,各自冒险。
他们本以为这个副本层层环套,极难破解。
没想到,除了注了失败结果的第二轮副本,这已经是南舟第二次顺利地把谜题解出了。
……还捎带手把“三次轮回”的契约书内容反推了出来。
由此可见,南舟的确是个天生的解题人。
“呵呵。慌什么?”
导演却是丝毫不『乱』,盯准屏幕,语音中带着自得的笑意。
“他上次,不也推理到了这里吗?他不还是失败了?”
而且,最趣的是,南舟他们根本无法判断,目前车站里的轮回究竟是第二轮,还是第三轮。
只要这回,他们还做出和上次样的选择,那就注了失败的结局。
导演冷笑答道:“现在,还是我们的优势局。”
真正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
元明清瞬不瞬地望着南舟。
“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元明清敏锐地指出,“车上的我们,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南舟摇头:“没线索的事情,我不会浪费时推想。”
元明清锋芒足:“你是不肯想,还是发现了什么,却不肯说?”
情势再度急转直下。
李银航脸『迷』『惑』,在两人中来回看了阵。
她没闹明白,为什么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元明清会再次突然对南舟发难?
在她看来,维人的吃相再难看,无论如也得给他们留生路吧?
甚至可以说,越是精巧的布局,破局的生路就越简单。
如李银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