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头，眼泪决堤般落下。
随后，她望向了站在一侧的吴解，立即出声道：“吴解，把解药还给他们！这个交易就此作罢！”
吴解听到烟然的话，看着这生死别离的场面，泪也是没能忍住，抹了一把眼泪后，他望向了莫厉萧，他知道他们莫少一定是不同意的。
下一秒，只听见柳管家的声音从那直升机内传来。
“莫少，我们夫人没什么耐心，解药已经给了，你还是不要耽搁太多时间了。”
“解药的真伪还没确认。”莫厉萧看着怀里紧紧抓着她的烟然，而后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叶凝欢。
叶凝欢接过手提箱后，立即打开，看着摆放在里面的试剂，立即进行简单的检测。
确定药剂无误后，她朝着莫厉萧点头，“药是真的。”
伴随着这一声响，直升机开始有了起飞的动作……
紧接着，只听见他那冰冷可怖的话语响起：“来人，把她拉开！”
“不要……不要……”
几个佣人上前，伸手拉开了烟然。
“不要！”烟然紧紧抓着莫厉萧的手，将那录音笔放在了他的手掌心内，而后伸出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可以……”
他已经踏入了那直升机，可烟然却还是不肯放手，即便佣人想要将她拽开，可这一刻的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牢牢抓着……牢牢握着……
“求你……莫厉萧，我不要解药，我不要……”
“莫厉萧……我不想再一个人守着天黑到天亮了，我们说好的，说好用我的十一年换你余生的！”
“你答应我的，一生就是一生，一秒都不会少，你忘记了吗！”
“你不能言而无信，不能……”
“啊……”
直升机已经开始起飞……她拽不住的……
莫厉萧担心她会受伤！
他朝着她，扬唇笑了。
他伸手想要将她的手推开。
同时，他薄唇微启，对她说着那世间最动听的情话，“烟烟，我爱你。”
烟然睁着那双泪眸，她什么都看不清了，面前是一片水雾……
这一瞬间，好似和那场漫天大火重叠了那般。这简单的五个字，敲进了她的内心深处，是那铭心刻骨的痛，让她那破除冰封，逐渐温暖的心，再次彻底撕碎……
手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那螺旋桨轰鸣的声音……
直升机升空，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烟然只觉得。
这一刻，天崩地裂……
她，痛不欲生……
莫厉萧，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将你从火场推出来的那一刻，我是那样的义无反顾，不仅仅是因为我恨你，想让你永远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
更是因为……即便我恨透了你，在有生的机会下，我也不愿意让你陪我一起死。
可你，却依旧为了我。
不顾一切，甚至……付出了你自己。
忽然，他从前说得那些话，开始不停的在她耳畔萦绕着。
“烟烟，想要除掉我的人数不胜数，但你不一样。””于我而言，你的安危比我性命更重要。”
“我莫厉萧的命不值钱，纵然是枪林弹雨，我也无所畏惧，可唯独你，你的安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畏怯。”
“我辜负你的十一年，我会用余生护你平安顺遂。”
她浑身都在颤抖，泪流不止。
“骗子……”她声音哽咽，好似在控诉他那般。
但是她的声音太轻了，吹入风里，就彻底散了。
“莫厉萧，你是骗子！”
“一生就是一生，一秒都不会少……”
“你明明答应我的……你骗我……”
她低头，看着盖在自己腿上的大衣，她抓住大衣的那一刻，敛眸苦笑，倏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少奶奶！”
“烟然！”
“小姑奶奶！”
……
而此时，直升机内。
柳吟韵戴上防噪耳机后，看着坐在一侧的莫厉萧，出声道：“莫少，我这次冒险跟来，竟然万万没想到会瞧见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
莫厉萧冷呵一声，只是看着这手中的耳机，这是方才，她给他的。
“莫少，这到我琉烨家族做客，有那么可怕吗？”
莫厉萧懒得搭理柳吟韵，直接关闭了耳机的对讲系统。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这耳机上，眸光是温柔的。
死，他从来不怕的，更何况是为了她？
而后，他直接摘掉了那降噪耳机，将那录音笔的声音调到最大，放在耳边，可仍然听得不够真切。
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
——下次蜜月，我们去看极光好不好？
——这一次，我肯定不是一个人啦。
他笑着，紧握着那录音笔。
烟烟，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你记得晚一点来。
下辈子，我一定带你去看极光，我们一起，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
……
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梦见他们两人并肩等候着极光，是那样的温馨、幸福。
他扬唇笑着，一直在喊她烟烟。
她每次都笑着回应，可他却像是喊不够那般，不停地喊着。
可是忽然，他浑身都是血，将她一把推开了！
“不，不要……莫厉萧！”
烟然惊得一身冷汗，倏地睁开了那双满是惊恐的眸。
“烟然，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叶凝欢看着烟然醒来了，立即上前询问道。
烟然却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叶凝欢凑近了些许，听到了“莫厉萧”这三个字。
“烟然……”叶凝欢出声喊着她，伸手轻轻抓着她的肩膀，“你振作一点。”
烟然看着她，却是苦笑，泪不住的滑落，“他……会没命的……”
此话一出，一片鸦雀无声。
“无论如何，都别辜负他。”片刻后，叶凝欢再次出声，“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以命换命。
以他命换她活。
烟然眼眸通红，听到叶凝欢这几句话，失声痛哭起来……
没有他，她要怎么振作？
莫厉萧，你知不知道……你于我而言，也是高于生命的存在。
可现在没有了你，我这一副躯体终究是行尸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