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心口疼……喘不过气了……”

    张满月嘴唇变得灰白，站不住了，许金凤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坐下，可别真出事了，唐百山拿了丹参丸过来，倒了几粒让张满月服下。

    过了会儿，张满月才气顺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许金凤搀着她去床上躺着，心里也不得劲儿，向来习惯了婆婆张牙舞爪的样子，现在突然变得苍老垂暮，心里怪酸的。

    又想到自家的三个儿子，许金凤有点担心，老大老二相中的姑娘都是好的，现在就是老三了，以后可别像不争气的小叔那样，否则她也得气死。

    这几日张满月情绪都不太好，精神也不如以往，做事都懒洋洋的，说话都没以前大声了，唐小囡突然发现老太太两鬓多了不少白发，脸上的皱纹看着也比上半年多了些，才只半年而已，好像阿嬷又老了些，行动也不像上半年那样风风火火的。

    上了年纪的人老起来好像就是那一刹那间，突然就老了。

    唐来金好几天都没回家，估计是住在狐朋狗友家里，娘俩赌气，没个十天半月气消不了，唐爱国在县城看中了一套房子，挨着越城中学，和霍谨之那套差不多，独门独院的平房，院子不大，但够晒衣服被子了，大大小小总共有五间房。

    房东不是本地人，准备回老家了，所以要卖房子，霍谨之帮唐爱国找的，价钱也合适，整栋房子七百块，连同里面的家具，唐爱国正好赚了小一千，买了房子还剩下二百来块自用。

    这天不是周末，唐爱国却突然回来了，说了这事，唐来福和许金凤齐齐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

    老二在县城买了房子？

    他们连想都没敢想过去县城买房，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孩子们供上大学，再把旧房子推了重新盖个新房子，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可现在——

    “你买的啥房？”许金凤最先反应过来，声音有些颤。

    “就普通房子，有个院子，还有五间房，和姑姑家差不多大。”唐爱国随意说着。

    许金凤心跳得特别快，唐来凤家的房子她去过，虽然不大，可也不小了，而且还是城里的房子，这得多少钱？

    “七百块，价钱我谈好了，明天你们去城里办过户手续。”唐爱国口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买了个七角钱的东西一样。

    许金凤呼吸急促，脑袋有点飘，头重脚轻，好像喝醉酒一样，唐来福更不争气，站都站不住了，找了个凳子坐下，他得缓缓。

    “老二，你哪来的钱？”唐来福不敢相信地问，他一年也才只挣四百来块，除了吃喝剩不下多少，当初买自行车可存了两三年，老二轻飘飘地就买了七百块的房子，是世道变了，还是他太没用了？

    许金凤也急问道：“你这钱来路正不正？咱可不能干坏事。”

    唐爱国有些好笑，解释了钱的来路，“放心吧，钱肯定没问题，你们别问东问西了，明天上午进城过户，我和房东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