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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却没想到，飞鸾接着道，“公公婆婆，我已经劝过夫君了，他也有心上进，所以还请公公修书一封给云大人，问问他夫君该看什么书，有没有推荐的先生？”
钱老爷闻言，不由震惊地看向钱多多，不敢相信这纨绔儿子还能有愿意上进的一天！
不过在目光跟钱多多对上之后，钱老爷就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因为钱多多虽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离开，但他那一脸的愤懑明明白白告诉他，他是被逼的。
想通这一点，钱老爷顿时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他仿佛没有看到钱多多憋屈的眼神，对着林善舞道，“好好好，多多能上进，咱们全家都开心，我这就去信给云大人，让他介绍一个有名望的先生来教导多多，待会儿我还要去一趟书局。”
钱夫人也笑道，“那书局老板与老爷相熟，多多应读什么书，他肯定知道。”
飞鸾点头笑道，“这就好，谢谢公公了。”
钱老爷摆手笑道，“一家人，何必提‘谢’字。”
于是，三人就这么在钱多多愤怒憋屈的目光中将这事定了下来。
夜里，钱老爷写完信，封上火漆交代下人送出去时，刚好钱夫人端着茶水进来，立刻对她道，“看来跟飞鸾的这门亲事真是结对了！”
他如今一想起儿子那明明气得不行却不敢反抗的模样就来劲，忍不住双手交握，激动道，“当初镇南王妃说要换亲时，我还犹豫，如今想来，幸好没拒绝！咱们钱家能娶到飞鸾这样好的儿媳妇，当真是老天有眼呐！”
钱夫人道，“多多那孩子脾气倔强，也不知飞鸾是怎么劝服他的。”
“劝服他？”
钱老爷想起钱多多那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就摇头，他道，“只怕那小子现在恨不得和离。”
知子莫若父，他虽然没法管束这个儿子，但对他还是了解的。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能管住多多，那就是我钱家的好儿媳，只希望多多他不要辜负儿媳的一番苦心。”
钱老爷笑着对钱夫人道，“自从儿媳进门后，咱们家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钱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钱老爷的想法钱多多可不知道。
他被飞鸾拉到书房按到书案前坐下，又眼睁睁地看着飞鸾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字帖和纸笔放到他面前，却敢怒不敢言。
飞鸾站在他面前，说道，“今天，临摹完十大张字帖，写完了你才能出去。”
凭什么！
钱多多憋着气瞪了飞鸾一眼，可目光触及到她清澄澄的双目，顿时又怂了。
因为他想起了飞鸾的拳头，想起来了鸾拿着刀子面不改色在他身上划拉的样子。
他这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不服，还有些不甘，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丈夫，明明她才是嫁进来的那个，可他却要处处受她钳制，还要被她打，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憋了半晌，钱多多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凭什么！我不干！我不写！”
飞鸾目光凉飕飕地看他一眼。
钱多多立刻抬手捂住脑袋缩进了书案下面，他缩也就缩了，还不忘拉椅子挡住，一副生怕飞鸾钻进去打他的样子。
飞鸾原本还真想打他，但见到他这副反应，却忍不住笑了，这钱多多，个子比她高半个头，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罢了，他也不是那种人品败坏之徒，她又何必逼他那般紧。
前头那几次应该叫他记住教训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出来吧，我告诉你凭什么。”
书案下面一动不动，飞鸾又道，“你放心，我今日不打你。”
也许是因为她此刻的声音较为冷淡，不像前几次那样刻意装得温柔，令钱多多感觉到了些许真实感，他试探道，“真的？”
飞鸾：“我保证不对你动手。”
钱多多眼珠子转了转，决定相信她这一次。
他慢吞吞从书案底下钻出来，但身子崩得紧紧的，明显十分防备，要是发现飞鸾有任何异动，他就会立刻缩回书案底下。
而当他坐到椅子上，发现飞鸾依旧没有动作后，才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他身子松懈下来，吊儿郎当地歪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地对飞鸾道，“你快说！”
飞鸾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蹙，明显很看不惯他这坐姿。
钱多多却不为所动，心道，反正母夜叉保证了今日不对他动手，她要是敢动手，就是言而无信！本少爷以后就再也不要相信她。
飞鸾虽然看此时的钱多多很不顺眼，却很遵守承诺，说不打他，还真没有半点要动手的意思。
她在一旁书架上翻了翻，翻出了几张纸摊开来给钱多多看。
那些纸张边缘都泛黄了，明显不是新近留下的，每张纸上都抄了一首古人的诗，字迹潦草，好些个还缺胳膊少腿，瞧着像是学字小儿拙劣的练笔。
然而看见了这些字，钱多多面上却没有半点羞赧，他习惯性地歪头扫了一眼，奇怪道，“你给我看这些作甚？这都是本少爷几个月前写的了。”
哦，原来是几个月前写的，而不是好几年前写的。
钱多多看他歪斜的脑袋和身子，忍住上前将他坐姿掰正的冲动，对他道，“身为男子，你的字却写得这般差，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你不觉得羞愧吗？”
钱多多一愣，又听飞鸾接着道，“将来走出去，人人都会说你写的字连自个儿媳妇都不如，你觉得你面上有光？”
飞鸾早就知道钱多多是个好面子的，否则昨日她打他时，他不会关上门，也不会在受疼时死死闭着嘴不敢叫出声。
他只有在以为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声向外人求救。
自从知道她只是打他却不敢害他性命后，钱多多再也没跟人提过她打他一事。
这其中有她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缘故，更多的，却是钱多多自尊心作祟，不敢叫人知道自己连媳妇都打不过。
果然，听完那句话后，钱多多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善舞，随即否认道，“不可能，你写字能比我好看？骗鬼呢！”
飞鸾可是暗卫，整日里必须绷紧心神保护风西爵那家伙，怎么可能有时间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