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开门见山道：“我打算给你换个直播合同。”
路晓晨以为她要说的是比赛合同的续约，擦了一把冷汗：“换成什么样的？”
王总用手机给他发了过去，让他先看看，大概内容和以前的一样，只有直播时间和平台抽成调整了，时间要求更长，抽成更低一点，底薪也更高了。
“这个时间有点太长了吧？”路晓晨犹豫道。
“不长，”王总看了看门外正收拾东西的几个选手，把半掩的门关上，“我跟你说一下咱们下个赛季的变动，你知道就行了。”
路晓晨心脏又提了起来。
“夏季赛我把凶神买过来，你就先做替补，这样在练习时间上就不需要有太大压力，”王总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表情，“罗辛首发，毕竟是新人，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忙照看的，另外别的位置，辅助和打野，你也练练。”
“T皇也替补吗？”路晓晨问，说的是他们现在的打野。
王总：“还没和他续约，你不用告诉他，到时候我单独找他。”
路晓晨点点头，明白这个意思就是说T皇估计要走了，不过反正这个打野也是去年才转来的，和他感情不深，只说：“好的。”
王总见他很平静，放松下来，在他肩上拍了拍，说：“竞技部门没什么油水，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以后也要继续合作的，你也到了这个年纪，当然得想办法给你安排肥差了，放心，好好干，我也看你的直播。”
路晓晨笑着说了谢谢，出去看下一把生死局。
最后的BO3大陆赢了，还是零封，他和所有人一起站起来鼓掌、欢呼。
晚上，大陆加上湾湾八个队出去拼桌吃庆功宴，Ego嫌太吵闹，去外面安静一下，撞到去上卫生间的路晓晨，两个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路晓晨笑了笑，Ego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这次比赛韩国的网站没有放出视频，国内也没转播，连主办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拿不出来录播，大家回去后甚至没得复盘，路晓晨只找到了一个网站给做的精彩回顾剪辑。
最精彩的一刻是Ego单杀对面韩国第一ap，其次还是Ego的R闪开团，第三是Ace开局的惊险抢龙，第四是韩国一个强力上单的开团，第五是罗辛的反手大招，一次大到对面三个，最后把那三个全都留下了。
前两个Ego的精彩瞬间，都是罗辛那两场让1追2时打出来的。
路晓晨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来到了低谷。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个成绩非常差的小队问过他要不要转会，而他本身就是从强队ACG的青训出来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骄傲，不想再往下走了。
西皮队比较土豪，和别人不同，是做的豪华游轮回的国，半夜路晓晨陪大家笑闹完，才回房间卸下伪装，神情疲惫地打开门，去露台上吹海风。
他们住的都是小单间，但露台是相通的，路晓晨出来后又有人紧跟着出来，居然是Fantasy。
“吃点吧，”他递给路晓晨一袋子烧烤，“你晚上没吃多少。”
路晓晨发自内心地谢过他，他就表情有些伤感地走了，大概是在猜测路晓晨可能会不再续约了。
其实这个队里，他和Fantasy是相处时间最长的，比他的辅助还长，Fantasy家里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又经常不在韩国，所以一直把路晓晨当作自己弟弟在照顾，汉语也大部分是路晓晨教的，至今说话时也夹杂着很多路晓晨的口癖。
“等一下，”路晓晨叫住他，“我已经续约了。”
Fantasy欣喜地回头，又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我去跟E总说。”
路晓晨只好在他身后小声喊：“不能再跟别的人说了，要保密的！”
这天之后，Ego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原本的打野T皇换了个队，空了个位置，但Ego和路晓晨两个人的座位都没有调整，又开始了断断续续的酸奶社交。
另外，训练室里新收拾出来一个单间，搬进去新电脑和家具，又过了两个星期，某天早上，Ace的东西搬了进来。
“哇哦，王牌来了！”辅助很兴奋，拍着桌子喊，“凶神带我双飞喽！”
Fantasy：“不是野辅双游吗？”
路晓晨：“你别跟他学奇怪的中文。”
罗辛跟大多数职业选手都不熟，只记得之前Ace耍过路晓晨，有点害怕他也会耍自己，好奇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Fantasy：“头铁。”
路晓晨：“帅哥。”
Ego：“神经病。”
辅助也忍不住问：“头有多铁？”
Fantasy：“我在KA的时候跟他打，放了我五把刀妹，就是不ban，后来听说是他坚持的。”
那年Ace还在欧洲赛区，Fantasy从KA刚出道封神，刀妹是那个版本最强的上单英雄，不过因为太早，打得也太没悬念，大家都记不太清了。
罗辛：“后来呢？”
“输了啊，”Fantasy说，“那年我冠军啊。”
太骚了……大家都用嫉恨的眼神看着队长。
下午Ace才来，先去领队服拍照，因为西皮队的队服和写真是一重点收入来源，所以大家应王总要求一起出去拍照，好几套队服和各种poss来回换，队员都长得不错，就像拍大片一样。
拍完出去给Ace吃接风宴，运营微博的小姐姐边吃边选照片，发了一堆花絮和Ace穿队服的照片，介绍自家新的首发打野。
评论里已经有了罗辛的粉丝：“罗辛也好帅，西皮队这个平均颜值是想进军演艺圈了吗？”
“这个俱乐部改行开牛郎店会赚更多吧？”
“电竞第一脸也来搞CP了，是梦之队没错。”
“凶神恶煞是第一脸？把我们家E总攻和ZZ放在哪里？”
“我还是更喜欢队长这种暖男型，劳模韩援。”
眼看着颜粉要开始内部掐架，运营小姐姐赶紧发了目前可公布的赛程和首发。
“ZZ替补了，以后还会上场吗？”
“怎样都好，不要断我EZest粮！”
“这里是电子竞技俱乐部，嗑cp的滚。”
路晓晨最近一条微博还是被Ego转发的那个“我会努力”，现在又应运营小姐姐要求，跟大家一起转发了新队员照片，并打字：欢迎凶神。
罗辛转发的是路晓晨的微博，发了一个害怕的表情，辅助转发的内容是“打野爸爸带我飞”，Fantasy不会拼音，打了一连串韩文，大意也是期待上野联动，Ego则只有微博自带的“转发”。
别人的微博底下都是固定的粉丝问候，只有路晓晨底下的全是担心。
“ZZ还会上场吗？之前的替补没上过啊。”
“不会又要看饮水机了吧？”
“我从晓晨还在青训的时候粉他，等了三年才等到他正式打职业赛，现在一切又要回到当初了吗？”
路晓晨看着这些话，无言以对，又看到几个专门过来骂他的黑：
“人家直播能捞够，打什么职业？”
“留着也是耽误E总，新人都比你强。”
“花瓶去死吧。”
自打职业以来，这种话路晓晨看多了，现在网友总是动不动诅咒别人“死爹死妈死全家”，他能理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