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晨不是那种会把话埋在心里的人，他经常听路妈抱怨那些感情剧，无非是男主女主误解来误解去，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拖十几二十几集。
所以他当晚就跟平易通视频，问了他强迫症的问题。
“宝贝，”平易躺在旅馆的床上，一手支着头，显得有些慵懒，“你想问什么呢？”
路晓晨：“你不觉得你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有强迫症，觉得一辈子只能有一个true love，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平易把支着下巴的手放下了，半边脸陷入枕头中，眼神宠溺又无奈地说：“那都是我还年轻……”
路晓晨打断他：“你现在也年轻！”
“好，”平易在枕头上蹭了蹭脸以示点头，“是我还小的时候，不懂事，稍微成熟一点就知道感情需要争取，需要维护，相处也需要磨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以前我或许还后悔太早出柜，但现在我很庆幸，不用再让你受委屈了，而且你这么可爱，我爱你不需要别的原因。”
他哪里语文不好？路晓晨想，他也太会说情话了！
路晓晨从来没有说过那三个字，因为他觉得太羞耻，但平易现在的模样让他欲罢不能，他舍不得挪开视线，还是直直地看着视频里的人。
“等等，”路晓晨突然发现，平易的眼神有些迷离，“你是害羞了吗？”
平易轻笑，声音很低：“嗯。”
路晓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对小虎牙：“人不中二枉少年，况且你这个不是中二，只是少女心而已，江还才是真的中二，她偶尔这样幼稚一下，感觉和乔宁宁还挺般配的，就是太累。”
平易：“嗯。”
路晓晨：“以前她就经常这样过来投奔你吗？频率怎么样？”
平易轻叹了一口气，说：“宝宝，我们说点别的，不要说他们了。”
路晓晨：“说一下我直播吗？我最近成功卖了一对安利，就是凶神跟E总……”
平易微微皱眉：“不要说他们，我想听听你的事。”
路晓晨迷茫道：“我没什么别的了啊，对了，昨天单排遇见一个粉丝……”
平易：“你想我了吗？”
路晓晨顿时有些扭捏，又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小声说：“想了啊。”
平易换了个姿势，用旁边的枕头支住pad，右手也解放出来，问他：“想我什么了？”
“想你做的早餐啊。”路晓晨不会说，主要是想每天早上枕着的平易的胸膛，等他去晨跑后，带着他的味道的枕头，还有他的早安吻。
“晚上就不想我吗？”平易盯着他问。
“晚上也想啊……”路晓晨也躺倒在床上，抱着抱枕，蹭了蹭床单。
平易微笑着问：“想我哪里了？”
路晓晨终于发现了：“你在……？！”
平易轻笑出声，喘息越来越重，眼睛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手上动作不停，还在问他：“想了没？”
路晓晨半天才吭声：“想了……”
“想了给我看看，晓晨？”平易哄他。
最后路晓晨还是给他看了，两个人都舒服过后，路晓晨觉得很空虚。
“你快点回来。”他说。
“好，”平易看着他，好像看不腻似的，“马上就回去。”
第二天平易照常打开视频通话，路晓晨让他等等，一等等到十一点，平易睡着了，第三天晚上开始批评路晓晨。
“好不容易给你扳过来正常的作息时间，我一不在你就熬夜，”平易失望地说，“宝宝，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路晓晨辩解道：“昨天我去安慰江还了，她状态很不好。”
平易面无表情：“她跟乔宁从在一起开始就这样，你根本不用管她。”
“可是……”路晓晨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问他，“乔宁宁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
“说她想要个孩子。”
平易很震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晓晨已经过了最初吃惊的阶段，冷静地说：“她说想和你做试管婴儿。”
“不可能。”平易果断道。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会同意，”路晓晨说，“我也劝了她，不管用谁的精子，做这个都是很伤身体的，但是她说她是真的想要孩子。”
“她想要的话可以，只要不怕家庭太复杂，找认识的人也无所谓，但是我不行，我从知道自己的性向起就决定一辈子不要孩子了，”平易停顿了一下，“除非你想要，我再考虑。”
路晓晨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只要同平易聊天，他就一直是笑着的。
“我对试管婴儿有点排斥，但是还是想要孩子，将来我们也去领养吧，像江还的哥哥那样，也不用很早，等你准备好了再说，你觉得呢？”
平易点头：“你喜欢就好。”
这不是完全没原则了吗？路晓晨笑出声，看他不说话，想到他是在等自己解释，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知道路露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结婚吗？”
平易慢慢摇头。
“我妈当初嫁给我爸，一年没有怀上，我爸就有些着急了，让我妈去做了试管婴儿，做了两次才怀上我姐，”路晓晨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但是生出来是个女孩，我爸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家了，很多年都没回来，直到我姐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好像在外面被女人骗了钱，没钱了才回家来，我妈还继续伺候他，又过了两年，我爸手里稍微有了点闲钱，又开始出去嫖，我妈觉得是自己没能给他生个儿子，明明身体已经受不了了，但还是又做了一次试管婴儿，把积蓄全都花光，就为了能筛选性别，所以才有了我。”
平易安静地听着，叫了他一声：“我的宝贝。”
路晓晨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但是我爸知道她把钱花没了之后，反而跟她发了一通火，坚持跟她离了婚，还揍了她一顿，差点把我打掉。”
平易紧紧皱起眉头。
“别难过，”路晓晨赶紧说，“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妈估计还不同意离婚，跟他纠缠不清呢，只是我姐对生孩子有了阴影，我觉得她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上是害怕婚姻的。”
平易问：“你呢？你怕吗？”
“我不怕呀，”路晓晨故作轻松地说，“你看我都是结过婚的人啦！”
平易认真道：“那次不算。”
路晓晨定定地看着他：“你要跟我求婚吗？”
平易点头：“迟早的事。”
路晓晨突然有些不舍：“你这么好，我也想要一个有你的基因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好看，很聪明，很体贴人。”
平易笑道：“教出来的也是一样的，如果我的孩子也像乔宁，你仔细想想，你接受得了吗？”
路晓晨不太确定：“现在可能会犹豫，但是真的生出来的话，肯定接受得了。”
“别想了，我不想和别的家庭掺合到一起，”平易肯定地说，“借用别的女人的身体会让我觉得很不合适，何况我的基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领养是一样的。”
路晓晨知道，他爱的就是平易的这一点：他谦虚、淡然，从来不把自己的优秀放在眼里，也不会因为别人失礼的谈吐或行为而低看别人，路晓晨经常因为自己的学历而自卑，但平易说，“每个人的起点都不同”，告诉他，环境养成的人格不一样，只要没有犯过罪，一切的错误就都可以归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