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略一挑眉，抬手攥住了吉普莉尔的手，温暖的触感瞬间让吉普莉尔有些痛苦的神情平复下来。

    谢晨对着吉普莉尔点了点头，像是对她现在行为的默许。

    吉普莉尔深吸口气，耳边响起阿兹莉尔疑惑不解的询问，“可是那些知识只要看一遍就记住了，书本身对我们没什么意义，所以才会有‘书籍共有法’，看过了的人对书可以有任意处理的权利，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吉普莉尔坚定的摇摇头，琥珀色眼眸中带着悲悯和叹息，“但我就是单纯讨厌那种当你想再看一遍，却找不到那本书的心情，因为对我来说，书里面的东西每看一遍，都有新的感悟，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偌大的图书馆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因为天翼种对于知识和书籍的狂热，所以这里的图书馆应该是整个迪斯博德中最大最全的，谢晨牵着白站在一边，对于吉普莉尔想表达让阿兹莉尔明白的东西，从吉普莉尔刚才眼神他就明白了。

    而此刻，白动了动和谢晨牵在一起的手，红宝石眼眸中那种闪动的光泽，显然是也是明悟到了什么…

    “都是一样的文字，怎么可能还有新的东西…”吉普莉尔的话显然带给了阿兹莉尔强烈的冲击，她低垂着的头微微摇晃着，拼命想去理解吉普莉尔所说的意思，却总是差了一层什么。

    “…哥，天翼种，那么笨么…”白轻声问着。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边，如同看戏一样，这样程度的轻声对话在阿兹莉尔这样的状态下应该是无法关注到。

    谢晨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们不是笨，而是他们本来就是战神阿尔特修创造出来的武器，作为武器来说只要够锋利，有强大的破坏力就行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情况…”

    “那吉普莉尔呢？”白挑眉，吉普莉尔明明也是天翼种，但是却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谢晨沉默了一下，才勾唇笑道，“所以吉普莉尔才是战神创造的最终体啊！”

    白并不明白，但是阿兹莉尔的神色却微微一动，像是被谢晨的话触动到什么，她抬起头来，转脸望向背光的谢晨，美丽的脸上再次浮现了笑容。

    “谢晨大人，既然你现在是小吉的主人，那么有一个问题我们一直系在小吉的身上，而现在我累了，就由你来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答案吧！喵~”阿兹莉尔不再挣扎，不是她明白了吉普莉尔的意思，而是她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选择了更重要的事。

    “哦？”谢晨正了正色，语带兴味的望过去。

    “就是，主人死了，我们这些作为武器的天翼种，还有什么存活下去的意义？”

    一瞬间，阿兹莉尔美丽的蓝金异眸中，像是飞掠过无数的浮光掠影，浑身气息充满一种颓败苍老的死寂，这样的感觉如果更准确的形容，那只有四个字：生无可恋。

    但转眼间那可爱的笑容又回到了阿兹莉尔的脸上，她专注而认真的注视着谢晨，“谢晨大人，你能不能给我们天翼种一个答案呢？喵~”

    吉普莉尔有些慌乱，因为这样的阿兹莉尔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作为十八翼天翼种的议会议长，阿兹莉尔这个议长是因为是最年长的最初体，但是她的手中从战神陨落开始就掌握着一个权力——

    就是拥有可以命令全体天翼种自杀的特权。

    阿兹莉尔如同站在悬崖边想要自杀的人，可是她的命令牵动的却是所有天翼种的存活，而且…吉普莉尔不想阿兹莉尔死。

    谢晨的神色有些微妙，从六千年的敌对到现在阿兹莉尔的拜托，这样的关系转变让谢晨有一种把战神弄活过来，让他亲眼看看这些天翼种们是如何和自己友好相处的痛快感！

    但是…

    接受着吉普莉尔投过来的希冀掺杂拜托的眼神，谢晨轻咳一声，神色淡然的看着阿兹莉尔，说道，“那么，我们来打个赌吧！”

    “哥…”白语气轻轻，仰头望着谢晨，信任的攥上谢晨的手。

    “哦，你想怎么赌呢？谢晨大人。”阿兹莉尔的脸上重新露出完美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完美却虚假，谢晨和白一眼就能看穿，再这样的笑容背后分明掩藏着的是一个苍老到要枯萎的灵魂。

    天翼种的生命是无尽的，但是这漫长的时间中生无可恋这种情绪却如同无法救治的癌症。

    阿兹莉尔一直把救治的希望放在吉普莉尔的身上，但是此刻，所有的包袱被她抛出来，却转移给谢晨，她的心也在问，如果谢晨给不了满意的回答，她会怎样，天翼种会怎样…

    但是阿兹莉尔可以确信的是，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两万六千年的生命，在失去活下去意义之后背负所有天翼种的疑惑，熬了六千年，而现在，她也到了尽头。

    谢晨似笑非笑的，“既然是我向你提出的挑战，那么根据盟约游戏的内容自然由你们而定，这场游戏我的赌注是我的一切，也就是艾尔奇亚联邦在内的所有，那么阿兹莉尔，对等的赌注自然你拥有的一切，包括天翼种和阿特邦赫伊姆。”

    阿兹莉尔凝思了片刻，“关于我的所有，虽然身为议会的议长，但是关于种族的事情还是要召开议会才能决定，而幻想种阿特邦赫伊姆我可以赌，但是，如果议会通过，我代表天翼种必须向你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谢晨大人，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