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事”跟乐然分享,独自上网搜八卦。网友神通,早两天就 m-o 出了肇事者“李某某”h省省厅刑侦中队长的身份,又顺藤 m-o 瓜,扒出“李某某”的爸是富商,“李某某”的舅是z军区某集团军军长。更有甚者爆料姓李的富商涉嫌洗黑钱、军长以权谋私。
沈寻的目光落在“以权谋私”上,再往下看,八卦帖子却没有什么可靠的细节。
他不是见什么就信什么的脑残键盘党,旋即又给严啸拨去电话,严啸“靠”了一声,说:“我跟他这么久,不就是想找到他以权谋私的证据吗?但是这人精得跟吃了药似的,半点儿把柄都没给我露出来。”
沈寻沉吟片刻,“不着急,查仔细,李司乔撞柱子这事对梁洪肯定有影响,说不定是个契机。”
没过几天,乐然也知道了“李某某”就是李司乔,头一次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晚上还请沈寻和乔羿吃了一顿大餐。
乐然去厕所时,乔羿笑道:“没想到你乐乐还挺记仇的啊。”
“这么大的仇,是我我也记着。”沈寻抬了抬眉,“不过他因为这事儿请我们吃饭我还挺意外的。”
“是啊,一般记仇的人都记得不动声色,哪像他这样开庆功宴?”乔羿摇摇头,“哎,长不大,小孩儿似的。”
“小孩儿就小孩儿。”沈寻垂下眼帘,嘴角勾起浅浅的幅度,“反正有我惯着,长不大也好。”
乔羿夸张地抖了抖,翻着白眼道:“再也不跟你俩吃饭了。”
乐然回来了,被乔羿怂恿着拍了一张横眉怒目的照片。晚上沈寻收到一个命名为“乐乐表情包”的图片文件,打开后脸上的平静立即变成了宠爱。
图片就是乔羿给乐然拍的那一张,不过多事的乔法医在乐然脸上画了两坨红,还一上一下添了两个词:超凶、记仇。
沈寻盯着看了半天,干脆设置成桌面。
于是每天闹铃一响,他 m-o 过手机一看,都会被“超凶又记仇”的乐然瞪得瞌睡全无。
11月底,年关又要到了,扫黄打非的任务再次下来,沈寻却没工夫接了。
上个月拨给二、三、四中队的案子一个没结,时间拖得越长,破案难度就越大。最近半个月他天天加班到深夜,回家路上开着车都能打瞌睡。
乐然心痛他,干脆拉着他住自己宿舍。
宿舍是单人床,但不是部队里那种只能睡一个人的单人床,两男人躺着虽然有点挤,但也正好搂在一起。
不过沈寻啥也没对乐然干。
冬天被子厚,但乐然没有铺电热毯,刚躺进去冷得不行。沈寻正琢磨着得弄一张电热毯来,乐然就缩进被子里来了。
他身子热,往沈寻跟前一窝,就跟个等身暖水袋似的。
沈寻搂着他,特满足地想——还要他妈什么电热毯!
就在警员们全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金道区再一次出了命案。分局的说法是一个男子横死窨井中,尸体都被泡胀了。
长期负责命案的一中队立即赶去,没多久沈寻却接到徐河长的电话。
暴脾气的徐队冲着手机大吼:“他妈的!省厅又抢先一步把尸体弄走了!”
省厅特别调查组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市局手上抢案子,沈寻直觉这次一定和前面三次有关,立即跟陆国民副局长汇报,希望将尸体拿回来,再不济,也得以学习的名义派几名警员前去省厅,看这特别调查组到底是怎么办案。
陆国民却叹了口气,示意他别插手。
他没当面和老领导较劲,回刑侦队后却一直思考着这案子。刚好金道区分局的警员来市局送材料,他问了几句尸体的情况和受害人身份,那警员本就是最早赶到现场的刑警之一,滔滔不绝将尸体描述了一番,又道:“受害人身
上有证件,是一名27岁的男 xi_ng ,姓周,叫周一锋。”
坐在门外的乐然突然冲了进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周一锋?你说他叫周一锋?”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沈寻脸色一沉,朝乐然招手道:“这个周一锋你认识?”
乐然大步走近,两眼瞪得老大,脸颊上没有什么血色,“他是我……我新兵连时的班长!”
“军人?”沈寻也是一惊。
“噢对,他身上还有一个退伍证,但已经被泡坏了,看不清里面的内容。”警员说。
乐然跌坐在靠椅上,双手捂着额头,肩膀轻轻颤抖,低喃道:“怎么会是周班啊。”
沈寻站起身来,绕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又转向警员问道:“你们出警时的现场记录能不能调一份给我看?”
“这个……”警员挠挠头,为难道:“沈队,这恐怕不行。省厅来接案时不仅把尸体带走了,还一并拿走了我们的电子、纸质记录。照理说,我现在跟你汇报受害人的情况都算是违规了。”
沈寻颔首,不再多问,笑道:“没事,谢你啊兄弟。”
警员走后,沈寻关上队长办公室的门,将座椅拖到乐然身边,在他膝盖上敲了敲,“给我讲讲这个周一锋的事。”
乐然抬起头,却答非所问,红着一双眼睛道:“沈队,这案子不能交给省厅!什么案子被特别调查组拿去后都是石沉大海,吴令洋的案子至今没破,后面两位受害者也再没消息。周班不能交给他们!”
沈寻揉了揉他的额发,暂时还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和省厅抢案子困难重重,这案子又明摆着和上面脱不了干系,怎么抢,抢过来之后怎么破,会不会使无关的人受到牵连——这都是沈寻必须考虑的问题。
但乐然不会想那么多,他攥成拳头的手正发抖,眼中也满是怒火与悲怆,镇定片刻后,他垂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周班救过我的命,我……我救不了他,起码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沈寻一怔,“他救过你的命?怎么回事?”
乐然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是我16岁时的事了。那时刚入伍,什么也不懂,身体也不好,连里组织山林行军,其中有一项是攀岩——不是我们现在练习的那种,是在一座几乎垂直的悬崖上攀登。我体力太差,在山里走了3天,食物和水都没了,无法补给,手脚都不像自己的,爬到一半彻底动不了了,不仅动不了,甚至连身子都稳不住。”
乐然停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掌上粗粝的老茧,“我坚持不住,意识早就模糊了,手一松,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办法自救了。那时我已经在悬崖上爬了一半,摔下去非死即残。但是周班抓住我了。为了护住我,他半条手臂和 x_io_ng 腹全被悬崖上的尖石划伤。沈队,你不知道那伤口有多触目惊心。我,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痛得整张脸都没血色了,左臂还牢牢地保护着我。”
乐然捂住眼,哭声低沉而压抑,“他怎么就被人害了啊!”
沈寻将乐然拉进怀里,默不作声地拍着他的背。
军人之间那种血脉相融的感情常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