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方凡离开了，恐怕日后想要再见方凡一面，只会更难。

    方凡却没有再给张扬机会，直接站了起来。

    “方凡！”张扬身体快于思考，伸手拉住了方凡的手。

    方凡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张扬：“你不是已经没有话要说了吗？”

    张扬身子僵了一下。

    方凡垂眸：“你都没有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你就这么来了？”

    这话有些伤人，但方凡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扬的确是来了，可他是冲动地来了。他来这里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方凡能看出来，张扬是真的想跟他修复已经破裂的关系。

    可除此之外呢？

    张扬还想做什么？仅仅是这样吗？只是想跟他恢复普通的朋友关系吗？

    那真的大可不必。

    因为早在那天告白的时候，方凡就已经做好了这段关系再也不能恢复如初的准备。

    现在的结果，也是方凡之前就已经有过猜测的，他完全可以接受。

    不能接受的，是现在追过来的张扬。

    可张扬他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他追过来是为了什么。

    方凡挣脱张扬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咖啡厅的门被打开又关上，带进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张扬鼻尖突然就酸了，他想大概是因为这寒风的原因吧。

    第二天，张扬就坐上了飞机回国。

    一到家，张爸张妈就围了上来，纷纷问他是什么情况。

    张扬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有什么好回答的呢？

    他这次去，甚至连方凡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要到。

    看似好像是解决了什么，只有他和方凡心里清楚，回不去了。

    新学期开学，张扬一天比一天过得要恍惚，就连成绩都在不知不自觉中下滑了很多。

    张爸张妈为此也有些着急上火，他们知道张扬消沉的原因。

    可自从张扬从方凡那边回来后，他的名字就像是某个禁忌一般，丝毫不能在张扬耳边提及。

    张妈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找张扬聊了一下。

    他们做父母的，只是希望张扬不要后悔。如果说，方凡的离去已经让张扬后悔了，之前他们身为父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这一次，他们必须要拉住张扬，不能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再后悔。

    毕竟，一个人的青春很宝贵。

    张扬如果浪费了，那就真的是浪费了。

    甚至张妈第一次，在张扬面前提及了“留学”二字。

    在一开始对张扬的规划中，他们原本也是没有涉及到留学这一块儿的。但毕竟也是张扬的父母，他们还是不愿意看着张扬就这样消沉下去。

    但凡张扬若是还想着方凡，想要挽留，去国外也挺好的。

    张扬在听完张妈的建议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不了。”

    张妈愣了一下：“为什么……你不是……”

    张扬摇头：“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方凡现在肯定在国外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如果贸然打扰……总归不好。”

    张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没有再劝了。

    高二的时间眨眼即过。

    终于在高三上学期，张扬像是突然醒悟一般，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

    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再去惹事，看上去已然是一个好好学生。

    但这其中，就是有种大家都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一个伤心 Y_u 绝的人，通过做其他的事情，拚命掩饰着自己的伤心。

    殊不知，他越是这般，他的脆弱就越是显而易见。

    即便这样，也没有人去戳穿。

    要是能保持住，这样倒也挺好。

    否则谁又能承担，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张扬清醒过来的后果？

    张扬心里也清楚，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对。

    方凡的微信躺在张扬列表的最上方，最后的聊天记录显示，两人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再互发消息。

    没在夜深人静，张扬复习累的时候，他就会打开微信，看看方凡的朋友圈，看看他的相册。

    只是现在方凡已经身在国外，朋友圈已经甚少能够看见他的动态了。

    这天晚上，张扬辗转反侧，终是睡不着，他干脆起来，打开了浏览器。

    只要有心查，肯定是能够找到一点消息的吧？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此时此刻的方凡在做什么。

    张扬想知道。

    一个一个的关键词，一个挨着一个换。

    一条条消息挨个浏览。

    从午夜一直到凌晨四点，张扬终于找到了……

    方凡最新的社交账号动态，是一张简单没有任何配图的照片。

    照片甚至都没有刻意构图，只是一杯咖啡。

    张扬记 Xi_ng 很好，这是方凡家附近的咖啡厅，那段时间他想见方凡的时候经常去那里，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方凡是喜欢喝这家的咖啡吗？

    张扬小心翼翼地握着鼠标，继续往下滑。

    方凡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更新一条动态，有的时候是书上的句子，有的时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照片，甚至他都很少发布自己的话。

    若不是一次方凡在分享照片的时候，分享了一张有他的自拍，张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关注错了人。

    他以前认识的方凡，可是很喜欢发朋友圈的。

    对，那时候的方凡，发朋友圈是没有理由的，一丁点的额小事都会被他发到朋友圈。

    不仅是方凡自己的自拍，还有拍到自己的各种丑照。好吃的菜，好吃的小吃，一点开心或者是尴尬的事情，像是记录一般，全部放在了朋友圈。

    而基本上，也可以从方凡发朋友圈的速度，推测出他当时的心情怎样。

    思绪回来，张扬视线又落在了那张照片上，顿时他浑身一僵。

    这张照片上的方凡，不仅只有方凡一个人……就在方凡的旁边，还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男生，就像是贴在方凡身边一样。

    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最让张扬接受不了的是那个男生看向方凡的眼神，全是温柔。

    心脏最深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很是难受。张扬就这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照片。

    许久，张扬才放下了手机。

    这也是应该的吧？

    方凡是一个ga，还是一个很受欢迎的ga。虽然有点小花痴，但是张扬不得不承认的是，方凡也很帅。

    他的五官没有要比alpha柔软的多，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春风拂面。但凡和方凡有过接触的人，都会很乐意跟方凡接触。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里，张扬都没有看见方凡身边再多一个alpha呢？

    那是因为，那时候的方凡，整天都跟在自己身后。但凡有alpha跟方凡表白，都会被方凡不留痕迹地拒绝。

    对，张扬突然想起来了。

    那时候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