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宿舍里寂静如死。
在这样的近乎无声的环境中, 杜伍一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如鼓如擂的心跳声,能够听到自己逐渐粗.重急促的喘息,能听到每一个室友在黑暗中予他的回应。
可他是听不到有关目前身边这人的一声音——呼吸、心跳、体温, 这些在活人身该有的特征, 在这个人身全然寻不见。
“咕咚——”
杜伍一重重咽一口唾沫,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 想在昏暗的屋子里看清这人的五官先挑和容轮廓, 然而他的眼睛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蒙住似的, 他越是想要看清, 视线却反而越模糊, 只剩下黢黢的黑『色』, 唯有双手触碰到的感觉是实存在的。
为什么会这样黑呢?
好像站在他身前的那个人俯身朝他『逼』近,直直挨着他们的容和他对视,以除这人黑『色』的身躯以外, 他什么看不见。
郁羌垣听着杜伍一依次叫他们的名字,之后却不再说话,不免奇怪道:“杜伍一,你叫我们名字干什么?”
“咳咳咳……”
他前站着的那个人却因为杜伍一有拍他的肩膀而一直留在原地,杜伍一正犹豫着要不要讲实话,却听见一声低哑的咳嗽声不知从哪里传, 好像有哪个角落已经空下,随后屋内又响起行走时衣出的“沙沙”摩挲声。
织互相蹭过的声音逐渐朝杜伍一靠近,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 有个人正从他背后遵循着“游戏规则”走,要拍他的肩膀。
光是这样想着,杜伍一觉得他的后颈被人呼一口气,那气息阴凉森寒, 仿佛是能沁入骨髓的悚寒,如同那第三人已经站到他的身后,挨着他在缓缓吐息。
前后是无法触碰的怪异存在,杜伍一终于忍不住,提议结束这个游戏:“我不玩,开灯吧。”
即便他努力想要维持平静,但大还是从他颤抖的声音里听出恐惧的情绪。
“不玩吗?”齐岱问他。
杜伍一拔高声音,坚定道:“不玩。”
郁羌垣也说:“不玩吧,我想去拉屎。”
“你好恶心啊,文明说要是解手不行吗?行,那我们不玩,我数一、二、三,大一起默念‘结束游戏’吧。”齐岱啧声笑两句,继而开始倒数——
和其他招鬼游戏一样,四角游戏也有结束游戏时要做的事,那是有人在心中.共同默念一遍“结束游戏”可以开灯,和笔仙啊碟仙必须要念出声把“仙”送走的规矩相比,感觉要简单一些。
“一、二、三。”
齐岱结束倒计时后,在黑暗中『摸』着床沿着走到墙边,想要摁亮开关,然而开关被他“咔哒咔哒”的回摁开数遍,灯也有如同往常那样亮起。
“咦,灯不亮。”齐岱奇怪道。
“我有台灯。”而杜伍一也接受不再站在原地等待光明的被动,同样『摸』索到自己的桌子那,从抽屉里拿出许久不用的充电台灯。
当眼睛重新接触到光明的那一瞬,杜伍一第一反应是数人。
——看宿舍里到底有几个人。
好在他仅仅是扫一眼,也能飞速认出宿舍内四个人,和他们刚开始玩游戏时是一样的,他刚刚站在那个位置也有多出一个人,只是床尾的位置挂着几间厚大衣,他刚刚估计是『摸』到这几件厚大衣,误以为那里多出一个人。
不过相是否是如,杜伍一不敢去细想,也不愿深想。
他只是摆着手松口气,缓解自己快要窒息的紧张感:“不玩,不玩,刚是吓到我,我还以为我们宿舍的多一个人呢。”
郁羌垣和齐岱你一句我一句吐槽着这个游戏意思,齐岱靠墙而站还在和开关对峙,不明宿舍的灯为什么不亮,他猜测可能是灯坏,因为电费他们前几天刚刚交过,不可能电。
在这时,赵昱却诡异地笑着,说一句叫有人觉得这『毛』骨悚然的话:“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开始玩之前我不说吗?这个游戏是用见鬼的啊。而且刚刚你们也现吧?咱们宿舍,多一个人。”
“有个屁,大有眼睛啊,宿舍里四个人,哪里多一个?”齐岱想吓赵昱结果因为杜伍一害怕提早结束游戏吓成,想着放过赵昱算,谁知赵昱现在又抢占先机,反过吓唬他们,便骂道,“你这人玩笔仙的时候吓过我们一次,谁知道刚刚是不是你又在故意搞鬼吓人。”
宿舍内现在灯,仅靠一盏快要电的小台灯照明。
这灯光太过微弱,又是自下而的将光芒冷冷的投『射』在人脸,将有人的容勾勒成不同于常光下的狰狞诡异模样,握着这样一盏灯的杜伍一甚至感觉连自己或许也是好殓妆的尸体,浑然不似活人。
而赵昱明明是在笑,但他的眼睛却是圆睁的,只有唇角僵硬地勾起,盯着众人阴恻恻道:“笔仙是我,但刚刚不是我。”
他的回答乍一听挺正常,但是细究之后却很难让人不多想。
仿佛赵昱在承认:他是笔仙,而刚刚黑暗里多出的其他人,不是他,是另外新出现的……鬼。
“你吓吧,我是不会害怕的,我手机呢?”齐岱也不知是的不惧,还是『色』厉内荏,总之他确实再看赵昱,而是转身去找手机。
大概是想在群里问问宿管或是其他同学他们那是不是也停电。
杜伍一刚刚是正接触多出那位“神秘玩”的人,听着赵昱的不知是玩笑还是旁的什么的诡谲话语,身体颤得越厉害,紧紧攥着小台灯也开始翻找自己的手机。
他们四个人的手机刚刚因为要玩四角游戏放到抽屉里,这是为防止游戏过程中有人因为害怕直接摁亮手机,破坏游戏氛围。
不过杜伍一翻手机的途中,却从桌子里翻到另外一张纸。
请笔仙用的纸是一次『性』的,因为用的红笔无法擦去,以每次请仙要换一张重新字的信纸,那天他们被宿管阿姨收走的是刚字,还落红笔笔迹的新纸。
现在被杜伍一捏在手里的纸张画满红『色』笔迹,明显是已经用过的纸,且杜伍一还记得纸中央那个被完美圆圈圈起的“是”字——这是那天他们和赵昱玩笔仙时有字用请仙的纸。
当时他们几人还被这个完美到近乎诡异的圆吓得心中寒,现在再次看见,杜伍一也仍然觉得它万分可怕,可是当他看到字的左下角,被另外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圈圈起的字眼时,他却差尖叫出声。
郁羌垣刚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戳一下,他有转身,只是侧过头朝人看出,现是脸『色』苍难看的杜伍一。
他睁大眼睛,声线因为惊恐而带着明显的颤音:“郁羌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天和赵昱玩笔仙时,在纸什么字吗?”
郁羌垣愣一下,不明杜伍一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仔细想下告诉杜伍一:“记得,我十个数字,还有‘是’和‘否’两个字,这张是我们两个人的啊。”
“对,我十个表示程度的词语,齐岱和赵昱有字。”杜伍一头,他的身体在不停地抖,似乎连抬起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得无比艰难。
郁羌垣看着他颤巍巍举起那张明明轻如鸿『毛』,在他手却仿佛重逾千斤的纸张,指着右下角一个字眼说:“那这个字……是谁的?”
郁羌垣顺着杜伍一的手指望去,看清那个字眼后痛苦也骤然缩细,成为针尖大小的一——
那是一个“死”字。
孤零零又突兀地在右下角,还被红笔圈出,鲜艳的笔迹宛如鲜血,郁羌垣几乎能闻到那从纸透出的浓郁血腥味和代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