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童，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这些人都是亡命徒。”

    老曾并没有说错，然而她根本不在乎吕奕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是她所知人群中距离那个人最近的人。

    豆大的雨滴落在她透明的雨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只要能找到那个人……

    这时，路过的摩托车灯扫过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突然一只手从后捂住她的嘴唇，将她拖进一侧的小巷里。她摸到身后那人的手臂，粗壮有力，是一个男人，而且个头也比她高出很多，力气极大，搂着她的手臂犹如铁铸。

    “是我。”那人低头靠近她的耳垂，同时松开手道。童然白皙的脸颊立马浮现出几根清晰的手指印，她瞳孔微怔，吕奕？

    “我现在开不了车。”他的唇很冷，沾染着雨水贴在她的耳朵边解释道：“帮我离开这儿。”

    “然后呢？”雨水不断从她面前落下来，她站得笔直，冷静地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他的唇角微扬，说话时呼出的气全部钻进她的耳朵里，“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是来旅游的。”

    她的确是推测他的线路，提前来这里等他的。

    “你为了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童然的心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极力想保持镇定，但是这个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感觉到她的动摇，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的思绪飘回到不久之前，纵然此处电闪雷鸣，但他依稀还能闻到到四方镇那栋老旧民国小楼散发出来潮湿的气息，和她发间飘来的甜腻香味。

    那是四方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她站在小楼的客厅里，夕阳从窗外延伸到她的脚尖，她唇角带笑，声音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犀利。

    “吕先生，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身上有一处枪伤，所以过来看看。”

    他知道，自从她接到报案说这里有尸体、气势汹汹赶来之后，却只在床下发现一个充气娃娃，便记恨上他，时时刻刻都想抓他的把柄。

    未等他说话，她已经蹲下身准备查看他腹间的伤口。

    那是一个非常尴尬甚至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但是她似乎毫无察觉，甚至伸手撕掉他刚换不久的纱布。

    他很清楚是之前那个帮他换药的小镇医生出卖了他，叫什么？常城还是长城？他叹了口气，伸手钳住她的手腕道：“警官，这是我的事。”

    “可是我们现在怀疑你这伤口跟一宗杀人案有关。”她对答如流。

    “感染了，你负责？”

    “放心吧，我技术很好。”

    “有多好？”他眸光深邃，笑得意味深长，“欲仙欲死？”

    ……

    忆起她当时的眼神，他现在都能笑出声来，听见他的笑声，她心生疑惑却没有问，“你当初说，只要我脱了身上的衣服就告诉我真相，然而我脱了警服来找你，你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