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的话刚说出几个字，考场里几人原本交完卷刚放松下来的神色突然僵了一下。
继而掩饰性的用手撑着额头，眼神就开始左右飘忽。
记忆回到昨天晚上。
虽然已经从沈卿跟顾相手里要到了题纲答案，但是题却还是要自己去琢磨思考的。
那么多题它也不可能连着步骤都完完整整的死记硬背下来，肯定就得理解，然后再做会。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一众大学生硬生生写题到了大半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依旧在跟数学题死磕，那不得有怨念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宿舍的人上厕所时候就意外碰了个头。
蒋亿边拿着纸往厕所走边压着声音抱怨：“做题做题做题，早晚有一天把我做秃了，艹！”
“呀嘿我去，兄弟好特么巧，你也没睡啊？”隔壁宿舍徐凯突然从身后拍了拍蒋亿的肩膀。
郝东：“数学题都不会，还睡个屁啊，能踏马睡得着么？！”
“何止他，老子也正精神着呢……”傅扬的声音幽幽的从拐角处厕所里面传出来。
“……”
三分钟后。
厕所里几人并着站了一排，齐刷刷的放完水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声出了个馊主意。
手机响了n声，接通。
被接通的时候几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带浓浓睡意的女声从电话里响起：“喂，谁啊？”
一秒。
两秒。
三秒。
见没人说话，对面又疑惑的问了一遍：“请问有什么事吗？”
几人在厕所里蹲成一个圈，把手机往中间的空地上一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像商量好了一般，同时捏住了嗓子：“请问是亲爱的数学老师吗，我们是您的学生呀~”
对方沉默不说话。
几人对视一眼，继续捏着嗓子：“啊~已经挺晚的了，就是不知道您睡了**~”
数学老师：“……”
“这时候还打扰您真的是太不好意了~”
数学老师：“……”
“主要是明天就要考数学了，复习题做不完我们睡不着啊老师~”
“……”
空荡荡的声音在厕所不停回荡着，不男不女的又透着点儿诡异。
对面又沉默了好久，就在几人以为他们快要蹲的腿都僵在原地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
“大半夜不睡觉，恶作剧给任课老师打电话，我发现你们这届大学生挺调皮啊都。”
监考老师也是第一次听说，觉得挺好笑，“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男同学干出来的，反正肯定就是咱们财管四五六班的某些男生。”
“还好几个人一块儿打，你们是不是平时抖音刷多了？”
顿了顿，监考老师的视线在考场里环视了一圈。
她边笑边说：“气的你们老师整个后半夜都没睡着，净猜到底是哪个班的小兔崽子给她打电话了。”
“……”
一听还真是这个事，几个打电话的罪魁祸首都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眼睛也不乱瞟了。
又特别想笑，憋笑憋得肩膀直打颤。
周默瞥了眼趴在桌子上心虚的就差把自己藏起来的傅扬，再看看差不多的蒋亿。
还有另外几个。
联想到昨天半夜他跟蒋亿一块儿从厕所回来之后心照不宣的反应，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别说了，那电话八成就是他们班同学打出来的。
“行了散吧，考完了都回去休息休息吧，调整下状态。”监考老师说完就抱着卷子走了。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的互看了半天，过了几秒才开始笑。
“哈哈哈不是吧，谁干的啊？不瞒你说，其实在下昨天也有这想法来着。”
“人家昨天凌晨一点多连电话都按好了，就是没敢拨出去。”
“太怂了你，快来让我们求一下数学老师的心理阴影面积哈哈哈……”
等人都差不多**了，剩下几个打电话的又互相看了对方几眼，趴桌子上笑了。
不管怎么说，爽啊，刺激啊，快活啊。
谁半夜睡得正香被吵醒接这么一通电话心里能痛快，这就对了，老师不爽他们就舒服了。
……
出了教学楼。
几人就不紧不慢的朝校外走。
考了好几天的试，接下来的半天也**课了，正好出去吃饭。
沈卿先是剥了块糖塞进顾相嘴里，才冲傅扬挑了挑眉：“傅小二，你干的吧？”
傅扬“啊”了声反应过来，头一次笑的挺羞涩，“卿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很奇怪吗？”
“太不奇怪了。”周默说。
顾相也抬头看了傅扬一眼，然后非常赞同的点了下头。
可能是觉得挺好笑的，他眉眼间竟带着些细碎的笑意。
不同于私下给沈卿的温软乖巧，衬着几分平日里的清冷，迎着太阳光显得耀眼极了。
傅扬看的都晃了下眼，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他貌似还是头一次见顾相这样笑。
顾相除了在他卿哥面前就很少笑的，话也不太多。
“怪不得我卿哥一下就栽的那么彻底。”回过神，傅扬没忍住小声嘟囔了句。
这模样，如果不是他卿哥下手早，不少小姑娘都得心动吧。
傅扬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不太开心，他要是长这样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追不上女神！
说不定他女神们还会满学校的追着他跑……
·
沈卿可没错过刚才傅扬看顾相时恍惚的那一下子，本来还带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想都没想就伸手把顾相带进了自己怀里，就势把他的脸往怀里一按，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眯着眼睛抬脚就朝傅扬踹了过去，咬牙切齿的：“傅小二，你丫的活腻了是不是？！”
“……”傅扬没来得及防备，直接被踹的一个踉跄，十分不雅的扑在了不远处的周默身上。
连带着周默也差点跟他一起亲吻大地。
周默站稳身形，没好气的一把把他推开，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找死吗？活该挨踹！
沈卿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还不走？一下不够，想继续找踹？”
傅扬缩了缩脖子，拉着周默胳膊赶紧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