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出来的气息在冷凝的空气中缓缓的现成白雾，交缠，最后融合在一起。
“哥哥……”沈卿眸光微暗，叹息着叫他，吻了吻那双泛着潮红、清澈又干净的眼睛，“这样会被坏人拐走的。”
“拐不走。”
不是谁都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走。
“沈卿，除了你，没人能拐我走。”顾相笑，人贩子可不行，他们打不过他。
从小到大，他好像就只愿意跟这个人走。
不论他说想要干什么他都陪着。
晚上的夜很黑，但这里不黑，也不太亮，五彩斑斓的小夜灯交相辉映，闪烁着光打在他们脸上，阴影中依旧炫目。
沈卿偏了下头，略过光影，他的声音在热闹的环境下缥缈而笃定：“别人没这个机会。”
他的人，就只能是他的。
他藏在家里舍不得给别人看的心上人。
别人悄悄瞄一眼他都醋的不行，自然就更不可能给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哥哥，你可别想跟别人跑，什么时候如果真有了这种危险的想法，你就想想我。”
“想你什么？”顾相迟疑了几秒，才接了他的话。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人又要开始了。
这个想法刚出现。
沈卿：“你想想我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没人疼没人爱的模样，你就舍不得了。”
顾相：“……”
“卿哥，如果你戏能少一点，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获得了我更多的宠爱。”顾相说。
沈卿瞬间悲痛欲绝：“哥哥，昨天晚上在床上你还亲口说过，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爱，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雾气缭绕。
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他脑海。
“……你闭嘴！”顾相不淡定了，被风吹的些许寒凉的脸随着他的话逐渐升温。
“别说话，我不想听。”
“叫的也不是卿哥。”沈卿的悲伤更加明显，“昨天叫的还是宝贝，今天怎么就生疏了。”
他不听话。
顾相伸手去捂他的嘴，想让他闭嘴。
伸到一半，就被截胡，被握进手里，揣进口袋暖着：“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
“昨天还热情似火，今天就弃如敝履了。”
“我原本完完整整的小心脏，就那么一下，‘砰’的一声，碎成了碎片片。”
“好难过。”
“哥哥，你的宝贝现在不开心了。”
顾相舌尖顶了顶牙。
换男朋友是不可能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不听话的男朋友长长记性，改了这个戏多的臭毛病。
“哥哥，你看看我。”
顾相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
指尖冰凉的手在他口袋里握着，逐渐升了温，十指交握在一起久了有些潮意。
两人都没松开手。
“看你干嘛？”
等着他继续气他吗？
沈卿不说话，眼皮耷拉着，盖住了眼底的光景，长睫毛微微垂下，小媳妇的委屈样儿。
别问，问就是可怜兮兮，惹人疼。
顾相心口一窒，被他骗的又忍不住开始心疼了。
“你考来武大上大学真是屈才了。”他彻底服气，“你应该去上戏或者北影。”
“那里才是你最能大展宏图的地方。”
戏演的这么好，再配上这张精致惹眼的脸蛋儿，去了定然是火爆娱乐圈的命。
#当红流量小生#，指定天天上热搜。
沈卿摇头：“不去，去了你上哪找这么优秀的男朋友，长得好学习好活儿也好。”
“那就求你当个人。”
“哥哥，哄我。”沈卿下巴一扬，精致的脸上巧妙的把委屈跟傲娇的小表情发挥了十成十，“哄我我就笑给你看。”
他知道自己每次一委屈他哥哥就会心疼。
他也知道，少年总是拿他没办法。
他还知道，不仅仅委屈、撒娇，他一笑顾相就走不动路了，想把全世界都给他。
所以他有恃无恐，没了那些患得患失。
被完全摸透的顾相：“……”
“嗯？”沈卿捏了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又去拉他的衣袖，撒娇似的晃着。
磨人的很。
“别乱晃，手晕。”
顾相绷着脸夺过衣袖，心不甘情不愿的摸了摸他的脸，又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
他哄人的方法很简单，便仰头去亲他。
沈卿很好哄。
中央的台上已经换了一波新人节目，他又恋恋不忘的绕回了最开始的话题：“哥哥，你还没说喜欢我，我很想听。”
“不说。”
“不说我就还亲你。”
顾相：“……”
“你个狗，不讲道理。”顾相眯了下眼睛。
“讲道理就不是我了。”沈卿说，“谁让你刚看几个外人看的那么聚精会神。”
那些人没有他好看。
就算有他好看他哥哥也只能看他一个人。
“这就是对我这个男朋友幼小心灵上的伤害与肉体上的严重不负责任，哥哥，我希望你可以立刻摆正你自己的态度。”
……wtf？？
顾相震惊，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是你非说要过来看表演节目的？”
“是，你快说喜欢我呀。”沈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顾相扯了扯围巾，小脸埋进了围巾里，鼻子半露，只有那双眼睛亮的有光。
“哥哥，我喜欢你，你也说喜欢我。”
顾相不从。
凭什么他想听他就要说，还总是惹他。
他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喜欢说的太频繁就不珍贵了，所以不要说，也可以偷偷的说，在感情很浓烈的时候说。
在……
沈卿说爱他的时候，凑近他耳边说。
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的红灯笼，压弯了枝串。
鲜红的色彩落入了两人眼底，远处的台上不知表演了什么，引起了一片欢呼。
新闻报道说，今年的冬天是几十年来最冷的一年。
忽然落入耳中那句低低的“我喜欢你”，点亮了沈卿眼中的一片璀璨烟火。
他们要回去了。
走了很远，离开了玉龙河畔，远离了喧嚣。
空气安静的只有两个人偶尔的聊天说话声，风沙沙作响，吹得地上的落叶乱飞。
街上张灯结彩挂红绳，少年低沉却不失张扬的声音悄悄消散在冷寂的空气中。
“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