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急了。
他问：“哥哥，你都不想我吗？就没有什么想话对我说的？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挂电话？是不是要跟别人去玩了？”
顾相懒散的靠着床头，仗着沈卿此时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弯起的笑容肆意。
眼睛漆黑明亮的晕人。
“你不是已经没话说了么？”他淡淡的问。
不显山水。
言下之意，所以我才要挂电话。
窗外阳光正好，闲下来，就这么悠闲的抱着手机同心上人聊聊天也是极好的。
微风轻柔不燥。
沈卿不依：“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说好了会对我热情，哥哥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唔，你还想说什么呀，我听着。”
“不要。”
“不想说了，那我可挂电话了？”顾相觉得他总是像个小孩子，幼稚可爱。
忽然就想伸爪子逗一逗。
“不许挂！”沈卿趴在床上打了个滚。
又想起他们没在视频，顾相根本就看不见他，就完全不会被他的苦肉计打动。
啧，失策了。
他干脆一个翻身，“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盘着腿，有气无力的撇了撇嘴，低声说道：“……哥哥，那你挂吧。”
顾相：“……”
方才还要死要活的想跟他聊天，现在就变了？
“沈卿。”顾相抿抿唇，叫了他一声。
“嗯。”
“……”
沈卿福至心灵，低声笑出了声：“乖，挂吧，我给你打视频，想看看你，嗯？”
他有个**惯。
每次同顾相通电话的时候，不论是视频也好，电话也好，总要等他先挂断。
因为这样的话。
如果他哥哥还有什么事情，就不会找不到他了。
“……好。”顾相低垂的眸光又亮了亮。
等了几十秒。
才慢吞吞的把手机拿开耳边，按下了挂断键。
他有个小秘密。
因为知道沈卿的**惯，所以每次都要等上几十秒，确定他真的没话要说了，要听他的呼吸声，才安心的将电话挂断。
于是，心照不宣，相互迁就。
反正他们彼此包容着对方，乐在其中。
情人啊，
里外都是欢喜。
……
翌日。
冬天的晨雾铺满了整个城市，雾气昭昭。
盖住了早间的荒凉。
饶是腊月二十九号了，离除夕仅仅差了一天，依旧有人在奔波，街道行色匆匆。
而有的人家一早就搬出了****。
早早的爬起来，趁着城管还没上班，没人抓得到，赶紧放几个烟花，过过瘾。
近些年来，创城，****几乎被禁止了。
少了很多年味儿。
最令人难过的是，他们的城市貌似年年水逆，创了好多年城，却始终创不上。
好凄惨啊。
而清晨，天冷，该是用来睡懒觉的。
整个人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一个懒觉，才是少年人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顾家。
卧室门被很轻的打开，又无声的关上。
顾相睡得迷迷糊糊，才翻了个身，便被人轻柔的捞进了怀里，染了风雪的怀抱，让他身体无意识的颤了一下。
大抵是那气息过于熟悉了，他没有躲开。
很是自然的，手指抓紧了他的一点衣料，脸埋进怀抱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多时，浅淡的呼吸便平稳了下来。
少年身体的柔软以及体温，无意识的侵占他怀里的所有空隙，仿佛如此这般才是对的。
他心里空落落那一角，忽的被填满。
沈卿弯了弯唇，漂亮的桃花眼中弥漫着困意，紧了紧被子，将被角细细窝好。
搂紧了怀里睡熟的人，才合上了眼睛。
他要想个好办法。
想把顾相骗出去，跟他出去一起住。
啊，好难啊。
……
许是沈卿的怀里让顾相下意识的心安，这早晨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捂热了霜花。
透亮的玻璃上被留下了一道道水痕。
冬天的太阳，如果不出屋子，那便是很暖的，透过窗户落到床上，散落到相拥的少年身上，渡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遥远，又亲近。
亲密无间的人，外人插不进去一分一毫。
安静着。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的时候，顾相下意识蹭了蹭脑袋，腿也跟着四处动了几下。
这动几下，再那里碰碰。
“……沈卿？”他一晚上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嗓子有些温软的沙哑，音量不大。
刚好抓在了心尖上。
沈卿低垂着的眼睫毛颤了几下，桃花眼中的神采倾泻出来，神采奕奕。
“嗯哼，想我没？”
他眨了眨眼睛，未完全清醒的黑眸一片水茫：“你……什么时候爬我床上来的？”
沈卿低眸，在他眼睛上轻轻亲了亲。
“唔……”顾相翻身，人扑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凑近了几分，“沈卿，你乱爬我床怎么吱都不吱一声？”
“怕把你吵醒了闹小脾气，生我气。”沈卿抬眼，笑吟吟的勾住他的脖子。
手往下压，把人又自己跟前带了带。
顾相看着他。
整个人都附在了他身上。
“我不跟你闹脾气。”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起床气跟眼前这个人闹过小脾气。
他的起床气好像认人。
见他的时候便满心欢喜，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啊。”
在他眼里他哥哥什么样子都是可爱的。
小脾气也是他独家拥有。
珍重还来不及，他珍惜眼前人给的每一份独一无二。
沈卿低声说：“我起的好早，就为了过来陪你睡个觉，吵醒你不就得不偿失了？”
“哦，”顾相歪了下头。
随后他笑道，“早上好啊，男朋友，”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且……能在醒来的第一眼就见到你，很高兴。”
今天还没开始，
便已经提前拥有了一整天的好心情。
“幸会，我也是。”沈卿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想要继续的时候，被躲开了。
顾相胳膊撑着床，睡衣下的光景错不及防的，一下子、完全落入了沈卿眼底。
沈卿眯了眯眼睛，勾着他的双臂收紧。
笑了笑。
“哥哥，不给亲？”
顾相眨了眨眼，躲着他，漆黑盈亮的双眸中满满的抗拒之意：“刚醒，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