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也不太舒服。”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九层,祁远在口袋里找了找, m-o 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右手边的一扇房门。秦进以为祁远住这,跟着走进去才发觉不对,房子根本还没装修,空荡荡灰扑扑的。
祁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张开手臂对秦进道:“这就是你哥留给你的,一栋房子,或者说,一个家。装修的事情我来负责,最多三个月,你就能拎包入住了。”
秦进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去怒,他目光空茫地围着房子绕了一圈,最终落回到祁远脸上,淡淡地道:“还有其他的吗?”
祁远哽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少爷,你知道这地方多少钱一平吗?你哥为了给你留点念想,把所有身家都搭进去了,车都没剩下。”
秦进有点想抽烟,但嗓子实在疼得厉害,只能忍着。
他没办法跟祁远形容他现在的感觉,秦钊想得越是周到,他越是慌,总觉得那里面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此生不见的味道。
秦进想了想,对祁远道:“我现在跟父母住,这房子你先经管着吧,别装修,也别弄什么手续。有秦钊在的地方才是家,他不在身边,给我个皇宫我也提不起兴趣。”
“那什么……”祁远搓着鼻子走到秦进身边,“要不,你还是哭一鼻子吧,你现在这样,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我一个外人看着都难受。考虑一下,哭一个吧。”
秦进笑了:“见你之前,我在家已经哭了两天了,现在真心哭不动,等我酝酿酝酿,过几天再给您哭个带响的。”
祁远跟秦进交情不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犹豫了一下道:“别怨你哥,他……”
“我没怨他,”秦进打断祁远的话,“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我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等他回来。”
祁远好不容易想出几句安 we_i 人的话被秦进一句“不怨”全扫了回去,他有些犯愁地抓了抓头发:“你心里有数就好……内什么……吃饭了吗?要不,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你也出去晒晒太阳,沾点人气儿,你看你现在,白无常似的。”
心念一动,秦进脸上突然浮起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他对祁远道:“祁哥,我们去吃鱼吧,红烧鱼。”
-明天下班,你带条鱼回来,我做红烧鱼给你吃,据说那玩意儿补脑子。
-你这脑子想要补,吃鱼可不行,得吃座头鲸。
……
-行啊,我洗澡你做饭,我要吃红烧鱼!
……
-咱们一块到菜市场买条鱼,早就说要做红烧鱼了,结果到现在都没吃上!
……
祁哥,我们去吃鱼吧,红烧鱼。
哥,我们去吃鱼吧,红烧鱼。
哥,你回来吧,我请你吃红烧鱼,我亲手做的,你还没吃过呢……
122
祁远真的带秦进去吃了鱼,在江边挑了个游船餐厅,点了一桌子的生猛海鲜。
秦进病还没好,不敢沾太多的腥味,略略尝了几口红烧鲫鱼就放了筷子,扭头看着窗外的江影如织,睫毛垂在苍白的皮肤上落下深重的影子,带着了无生气的味道。
祁远借上厕所的功夫登录了一下微博,从职业段子手的主业里抄了几个很搞笑的段子,回到饭桌上后像模像样地讲给秦进听。秦进很认真地听了一会,然后用一双带着水汽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哑声道:“祁哥,我太难受了,我真的笑不出来。”
我太难受了。
我真的笑不出来。
祁远只觉心里一阵阵地泛堵,他很大力地拍着秦进的肩膀,像是要从噩梦里把他叫醒:“秦进,别这样。他活着,你也活着,世界就这么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只要人活
着,就还有很多希望,别放弃。”
秦进点点头,说:“我知道。”然后扭过身子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体重减得太多,侧面看去,已经有了轮廓尖锐的味道。
祁远突然觉得秦进这幅样子看起来格外眼熟。
像谁呢?
鼻梁挺直,眉峰簇厉,眼睛里是暗夜般沉沉的黑,侧脸的线条格外坚硬。
祁远脑中灵光一闪——这根本就是翻版的秦钊啊!
那天,祁远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秦进哭出来或者笑出来,只是在分别的时候张开手臂给了秦进一个拥抱。秦进把下巴搁在祁远肩膀上,夜风里传来叹息似的声音,他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然后等他。不管是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会一直等下去。”
祁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继续大力地拍他的肩膀说有事儿找你祁哥,你就是想上天去捞月亮,祁哥也能帮你架起梯子来。
秦进脸上终于露出一点隐约的笑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用沙哑的声音道:“祁哥,你知道么,其实爱情这东西是有名字的,我的爱情,叫秦钊。”
第二个来看秦进的人是刘向华,他本来想带秦进去喝杯咖啡,听听音乐,再谈谈心。秦进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用锯木头一般粗糙的音调,道:“我现在只能喝点胖大海泡水,洋玩意儿统统吸收不了,咱还是别去浪费那个钱了。”
刘向华一琢磨,话糙理不糙,有那钱,咱干点啥不好呢。索 xi_ng 开车带秦进去了郊外,找了个树荫茂密的地方停了下来。
时间还早,小树林里浮动着 ru 白色的晨雾,蒙蒙的,像是一层柔软的纱。
刘向华降下车窗,秦进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襟,他现在体质极差,几乎到了见风就倒的地步,稍稍大意一点,夜里就会发烧。上次跟祁远去江边吃了顿饭,到家就开始发热,垫着冰枕睡了一天一宿才退下去。
刘向华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来咬在嘴上,却没有点,他道:“祁远说你状态不大好,让我过来看看。秦进,要我说,这事儿没那么严重,你就当你哥出差去了,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琢磨,好好过你的日子,没准哪天他就回来了。只要他的心还在你这里,人就走不远。”
安 we_i 的话听得太多,秦进觉得他都快要免疫了,他没去看刘向华的表情,拢着衣襟淡淡地道:“那你能告诉我秦钊究竟去了哪里吗?”
刘向华单手把烟卷碾碎,挑出几个烟草来扔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道:“不是刘哥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哥做事儿什么派头你最了解,他下定决心要瞒着谁,是一点消息都不会透出去的。”
秦进笑了一下,眼睛看着跳跃在树梢上的一抹浅金色的阳光,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刘向华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道,挺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快毕业了吧?毕业旅行打算去哪?沙漠?边境?要不去看看布达拉宫?我有朋友在那边……”
“我旷课太多,学分没修满。”秦进打断刘向华的话,自顾自地道:“学校把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全扣了。”
刘向华一愣:“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嘴可真够严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