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岁数尚轻的、前些年的新科举子。

    江随舟皱了皱眉。

    他自然知道，齐旻没存半点私心，这么做全是景朝的江山。他这人资历高、脾气差，说话做事便颇直接。

    他本一直在大张旗鼓地跟庞绍作对，庞绍势大，便使得他一直没什么成果。从陈悌被定罪开始，庞党接连遭受了好几次打击，便在这个档口，齐旻占了上风。

    江随舟摩挲信纸的边缘。

    他知道，前的种种失败，对齐旻来说，反倒是他的□□。庞绍知道他雷声大雨点小，便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齐旻侵犯到了庞绍的利益，成了那个顺势落井下石的人。

    那么，即便齐旻是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庞绍也会生出动他的心思。

    史书上，齐旻便是非正常地死亡。

    在景朝被灭前，他被从府中搜到了勾结北梁的信件，于是被诛了九族。一直到后世，史家都对齐旻是否真的投梁存在争议。

    如果是真的，那便罢了，若是假的……

    那这件事，很可能蝴蝶扇动翅膀，提前发生。

    ——

    江随舟这天黄昏到霍无咎房中，霍无咎正自己坐在床榻上看书。

    他似乎不太需要江随舟每天来陪他了，不过两人似乎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协议，谁都没提这件事。

    反倒每日会颇自然地共处一段。

    见江随舟在床榻边坐下，霍无咎抬眼看他，问道：“有好事？”

    江随舟面带愉快的神『色』，淡笑道：“确实有。”

    说，他拿起了床榻边的书册，一边翻，一边道：“听说了没？这两天下大雨，把皇城北边的宗庙冲塌了。”

    说，他挑眉看霍无咎。

    他面上愉悦的神『色』太过明显，让霍无咎都忍不住提醒他：“那也是你家的宗庙，供在里头的，也是你的祖宗。”

    江随舟不以意。

    “不是才盖到一半，牌位都没迁进去么？”他道。“况且，那是庞绍弄塌的，太\\祖太宗若要怪罪，也怪不到我这个幸灾乐祸的人的头上。”

    霍无咎闻言顿了顿。

    还真不是庞绍弄的。归根结底，这事儿还是他干的。

    不过，他霍无咎连江家的江山都放肆地打了，多记一笔毁人宗庙的仇，也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在这，他听见江随舟带笑的声音又开了口。

    “若这样算的话，你是嫁进本王府上的人，也算入了本王的族谱。这毁宗庙的仇，本王帮你一并记在庞绍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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