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能生,老来得子,故这位小皇叔此时也不过三十出头,几乎与景帝同岁,又为大乾浴血沙场征战多年,一身煞气,根本不是文臣能抵挡的。而朝中武将又有大半是他的人马,兵阵一摆,除了以头抢地来指摘,谁能奈他何?
元麒渊嘴角噙笑,眉羽飞扬,将圣旨往老臣前头一扔:“萧相,你任大乾右丞,至此已有两朝,父皇的笔迹最是熟悉。你来瞧一瞧,这究竟是本王伪造,还是确有此事。”
所有人一听,都去看萧相。老丞相心中本不信,可对于前朝皇帝的笔迹,他太熟悉了,所以捡起来一看,整个人都呆了。他反反复复 M-o 索了好多遍,这确实是老皇帝写的。可是老皇帝临终不让太子继位,让他弟继位,是什么道理呢?
众人一看萧相反应,心中都咯噔一记。
元麒渊居高临下道:“本王隐忍不发多年,任你们的小皇帝折腾,只想着大乾正统只要能延续,谁当皇帝不是一样?可眼下你们这群老糊涂,只想正统,竟要扶个小崽子继位。”
他手一指,太子尚在襁褓。
“只能吃奶的娃娃懂个屁?”
又一指,皇帝他弟一个哆嗦。这小皇叔向来杀伐果决,被他瞪一眼,腿都要软的。
元麒渊毫不客气:“让祈亲王当摄政王?他除了吃喝玩乐会个球!”
“本王皇旨加身。”元麒渊两道铁钩眉如同利剑,铁掌一竖,身后铁骑军便一声大喝,震天动地,“战功加身。这摄政王,不当也罢。让你们坐了多年的皇位,倒是能还我了罢!”
战甲锃亮,萧相握着圣旨的手在微抖。
皇帝刚殁,太子还小尚在吃奶,而祈亲王—皇帝唯一的弟弟,不成大器。大乾皇叔武王却征伐沙场二十载,战功赫赫,又有老皇帝亲笔圣旨。他已年有七旬,还能扶持新帝几年?大乾自开国皇帝起就不曾起过内讧,难道今日要为皇位血流成河?可即便是血流成河,又能抵挡这铁骑军多少,最终不过是伤人伤己伤气运。
太子的哭声忽然传了过来。
萧相一震,心中忽然下定了决心。若不允,恐太子今日便没命了。当时就跪下来,以头磕地:“老臣恭迎新帝!”
两朝元老一跪,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小命比较重要,谁当皇帝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大乾还是姓元。于是也纷纷跪下来:“臣等恭迎新帝!”
元麒渊哈哈大笑,手中银枪旋了个漂亮的枪花,横握于手,道:“不是新帝。”
万物归一化元。“是元帝!”
便听这时,忽然一声炸响。
天上凭空落下一个人,哐地砸在 Y_u 要偷袭元麒渊的一名侍卫身上,将他直接砸晕了。
这便是因为在山贼手下救了个人结果被砍死的温仪,第三次随机落地在这里。
他这一摔,惊呆了所有人。
元麒渊手中·长·枪本已要刺穿那名侍卫的 X_io_ng 膛,却因温仪这一掉而收了手。
后来的元帝略一沉默,勾了勾嘴角,转而举枪朝天,道:“看来朕任这元帝,是天意归顺。此人横空出世,倒是救了你们一命。今日朕大喜,改年号为天福。而他护驾有功——”
元麒渊横枪一指,似笑非笑说:“便封为,护国公!”
萧相顿时大伤大怒,护国公是何等尊崇的地位,这个不知从何方来的小屁崽子,连是妖是人都分不清楚,竟能在大乾享此封号。元麒渊简直糊涂!
“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元麒渊断声道:“你们能让一个小屁崽子当皇帝,朕就不能封个有功之人?从现在起,朕的话就是天命,与朕相抗便是与天相抗。朕看你们谁敢!”
敢当然是有人敢,萧相就敢,他敢以头抢地
——老臣就喜欢动不动以死相逼。但是对从前的皇帝奏效,却不对元帝奏效。爱死死,他乐得清静。
于是就在萧相要去死一死的时候,他被人拉住了。
“萧相啊,你想想太子。你死了,就任他被人欺凌吗?”
这话就扎心了。
老臣对小孩子总是寄予厚望的,他一想,是啊,他死了不是白死,一点用没有不说,还让太子更加无人照看。这么一想通,当时就决定不死了。
元帝顿时有些失望。
萧相这个糟老头,庸俗地很,也狡猾地很,他念头一变,反顺起元帝的心意来。
陛下好,陛下对,你爱封谁就封谁。
封这小屁崽子好啊,又不是谁的皇帝国戚,不属于当朝任何一支,不就当是多了个吃闲饭的。他还顺便救下了侍卫大统领的命。这么一想,这天福说不定是冲着他们来的呢!萧相这么一寻思,连看温仪的眼神都顺眼了不少。
大乾天福年,从此便定了。
一过就是十五年。
不过这个初衷温仪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神官相传的一个版本。
说他脚踩祥云身披霞光,从大陆东极仙山之地而来,天降福星到大乾,得福星者得天下。
是这样,胡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对头以身弑我[修真]》,老对头被传殉情后捂紧马甲相爱相杀的故事,照旧会先存稿的(最多一个月啦),争取在日更的基础上,更加改进自己。小伙伴们有兴趣的话可以戳文案链接或专栏。
第2章 爱好特别
这场初雪来得虽晚但很硬挺,一落就是两天一夜。时间算不上特别长,但雪大且密,平都气候又干燥,两天的雪一盖,一脚下去还是能踩出个坑的。国公府在平都三巷街,朱红大门,鎏金牌匾,好大两只狮子啪往那一蹲,成天里就关着个门,经常有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这,一停就是一天,偏偏没怎么见过这里有人进出。
“三巷街是什么地方,平都最热闹的去处,我想不开才走正门,成天被人候着当猴看吗?”温国公穿了件紫花轻袍,罩了件夹袄,搓着手去钻后门。府里的仆役对此见怪不怪。温蝶小跑着拿了件轻裘要给温仪穿上,被温仪抖着手给拦下了。
他冷。
但是有种倔强,叫坚持见鬼的原则。
“老爷干什么去?”
温蝶迟疑道:“卖苦力?”
“错。是工作。”温仪揪起衣服上厚实的白毛毛,“从穿衣做起,这就叫敬业。”
这话说得温蝶眉一动。
他刚想开口——
站在一边的温蜓就捅了自己哥哥一下。闭嘴吧,歪理你是说不过老爷的。
“……”
这倒确实。
温仪这才满意地看着他们不说话了。
当老爷就该有权威。
国公府内共有一百二十二口人,自跟了他,不管从前姓什么,一律随他姓。什么蝴蝶蜻蜓,梅兰竹菊,花红柳绿,能想到的字都被他取了一遍。不分男女。
烂俗的文化水平和大乾皇帝有得一拼。
“好好看家,老爷中午不回来。”
说着温仪就揣着手闪身出去。
——被马喷了一脸口水。
“……”
后门比较清静,除了拉泔水的平时没啥人走,但是今天外面停着的马车三五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