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人单膝跪地,十分恭谨,“坤定宫再严谨,属下效忠者为大人,大人在何处,属下就在何处。”
温仪满意道:“看来宫中的生活并未将你们养刁。十五呢?”
“他隐在元帝身侧。”若非温仪在此,按照暗卫军例行职守,他也该在皇帝那里。但是温仪来了,温仪的命令,便大过世间任何人。
不错。
元齐安他们想要知道的温仪的暗卫军,其实一直都在宫中。两人一组,轮着值班。与黑夜为伴,隐在光明之下,暗中保护皇帝安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给温仪当眼线。先前温仪在温府时得知的元霄一列事宜,便由宫内外的暗卫交替送来。
“昨日的刺客有些蹊跷。”温仪忆起那黑衣刺客刺中自己时瞬间的慌张,愈发觉得此事有问题,但这人不论身形还是招式,都不是他熟悉的,他问十一,“你查到什么了吗?”
两名暗卫留在宫里保护皇帝,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种事。一旦侍卫失手,十一和十五就不可能任由皇帝暴露在危险之中。昨日看来,太子英勇善战,而温仪虽低调行事,在暗卫眼中却身手不凡,故他们两个沉着无声,直到温仪受了伤,十五才差点跳了出来。还是十一按住了他,但是十一也想不明白,温仪明明能躲,为何非要自己往剑刃上撞。
他差点都要以为这刺客是温仪自己安排的了。
自己刺自己,温仪不是没干过。
十一道:“那两名刺客没有出过皇宫。”
温仪刹那间扶着床柱直起了身:“花淮安呢?”
“也没有。”
“……”温仪沉吟片刻,“我睡这一日,宫中还有什么动静。”
十一沉声说:“皇子后妃皆在宫中,灯火通明。二皇子有些焦虑。陛下睡得很安稳。花统领夜半出去解了手。除此以外,别无动静。”
温仪听出了一些名堂,与他心中怀疑的有些对称。
“花淮安有没有和皇帝汇报?”
说到这个,十一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花淮安追到人或追不到人,都要和皇帝说一声。但他却没有说,而他没有说,这么大的事,皇帝竟然也没有追问。此事仿佛就这样消沉于深宫内院,不再被人提起。不过今日早朝时,倒是有人递了折子,说要加强宫中守备。
温仪垂下眼睫,嗯了一声:“这倒确实。”宫中守备除了他两名暗卫,其余人等经此一事便可看出,不大抵用。万人之中取首级这种事,江湖中人干得多,昨日是凑巧或者说另有缘由,下回不见得皇帝他们毫发无伤。他琢磨了会儿,“你以后跟着太子。皇帝身边留一个十一就够了。”反正皇帝本来也不知道这些事。
十一应了一声。
顺便——
温仪斟酌道:“出宫一趟,给秦大人传个口信,让人有了严瑾的消息尽快传进宫中。”
宫中?
十一道:“大人不回温府养伤吗?”
回温府,他倒是想回,明摆着老元小元都不会让他走。何况住这宫中也好,如今刚出这刺客的事,温仪心中有些不安定。他心中虽然有个猜想,总也要证实才好。若想法为真,那他对元帝的无赖程度,便要愈加刷新一层。
说到这里,温仪才发现,元霄已经出去很久了。他顺口便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啊——
他急急跑出去后,羞怯的心一淡,老脾气就上了头。
正气势汹汹找人撒气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笑):听说我被当成了夫人?
汤圆:昂!(理直又气壮)
第46章 凶怎么了
原来元霄出去冷静了一阵,发热的头脑降了温,余光就瞟到了昨日打斗留下的痕迹。柱子墙壁地砖上到处
是剑气砍痕。再往后一想,对了,那人捅了温仪一剑后跑了,皇帝派了那么多人出去追,到底抓到人没有。
想到昨天那一剑,太子比芽苗苗还短小的羞涩顿时被扑天盖地的杀气压得头也抬不起来。他袖子一挥直接出了坤定宫去找皇帝。这个时候哪里还记得自己先前还在与人剖明心意。
……
说到底元帝和元霄都是一个种出来的。
脾气火爆, Yi-n 沉狡猾,一样一样。
不过是太子现在年纪还小,稍显稚嫩,没皇帝那么不要脸。
元帝正在御书房,他一夜未眠,又应付完一堆大臣,正头疼地揉着额角,就听外面有些动静。夹杂着‘陛下说不能进’‘殿下请回’之类的话。声音渐近。然后就是砰一声,门被撞了开来,卷进琰一股风,带着坤定宫特有的香火味。
“让开,寻常见着孤就太子太子叫得欢,现下找个人你们都拦,倒是两幅面孔!”这样厉声说着,人已到了跟前,抬眼见着皇帝便道,“若是耽误叔公找刺客,孤看你们谁来赔罪!”
侍卫:“?”两幅面孔的是你吧!
平时礼仪学不会,狐假虎威倒很会。
元帝的脑袋更疼了。
外面的侍卫一路追进来,在皇帝面前不敢多拦,被元帝挥退后,连忙溜之大吉。
“干什么?”元帝挥退了侍卫,很有些头痛地往后一倚,靠在椅上,见元霄仍是昨日装扮,衣裳还皱,知道这是在床角窝了一晚上。“昨天是你吵着要陪国公,现下你不陪他,却来和朕吵,到底图什么?这宫里你横习惯了是不是!真当朕不能奈你何?”
元霄还没能先出言,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顿时一懵,但他是什么人,霸王霸习惯的,马上反应过来了,皇帝这是先下手为强立下马威呢。顿时道:“叔公,你派头摆这么足,莫非是让刺客逃了,觉得无脸见我与温仪,便想先威一通?”
元帝:“……”
他奶奶奶的小兔崽子,看破不说破会死是不是。
皇帝咳了一声,冷着张脸:“都知道你说个屁。”
“你们这宫中侍卫不行。”元霄吞下软脚虾三个字,主动请缨,“让我去找。我和他交过手,知道他底细路子,下回碰面一定能认出来。”只要念及那人伤了温仪,元霄心头意气大盛,抑扬顿挫道,“挫骨扬灰都认得!”
正在赶来的花淮安顿时心口一疼。
他揉了揉 X_io_ng ,暗想,没睡出毛病呀。
这边元帝被震得心中一抖,不动声色道:“果真?”
元霄道:“必然。”
却被元帝大呵一声:“放肆!”
元帝霍然起身,负手沉声道:“温仪还没让你明白为人君主不能任 Xi_ng 妄为是不是?”
“若下回不是在宫里,在别的什么地方,你是不是还要逞英雄。这天下就你功夫最好,就你最厉害。非得与人打上三百回合,也顾不上旁边人为你死不死,是不是!”
“陛下!”说到这里还不明白他在说谁,那元霄当真是傻的。他连句叔公也不叫了,顿时冷下脸来,重重道,“温国公可没有得罪您半分,何苦出言咒他。”
“?”元帝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朕的话!”
他哪个字提到了温仪。
“何况天下这么大,那刺客鱼一般溜了出去,四海为家。你上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