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离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景云听话,要是顾凌恒一直不醒,你还打算一直不吃,把自己饿死?”
沈景云没吭声。
相当于默认。
“不就是一个男人,你真想把自己搭进去?!”沈墨离震惊了。
“哥你之前问过,要是铲屎官要是不在了,我会怎么办。”沈景云握住顾凌恒的手,“我想了很久。”
“没有铲屎官的世界,我留着也没有意思,他要是走了,我会跟着一起走。”
沈墨离听着这话,一把火从心中烧了起来。
他正要揪着傻弟弟的领子质问,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时,沈景云把他和爷爷还有翊落山其他精妖放在什么地方。
门突然被人推开。
“爷爷?”沈景云和沈墨离满脸震惊,异口同声喊道。
“啧,还是来晚了。”沈随安几天前占卜出顾凌恒会遇到大劫,凶多吉少。
他连夜下翊落山,往帝都赶。
结果太久没出门,走了不少弯路,建国之后又不许随便使用术法,最后没办法,只能联系妖管局,这才找过来。
“爷爷,这是凌恒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昏迷了,你能救救他吗?”沈景云抓住沈随安,眼中满是恳求。
“别急,先让我看看情况。”沈随安拍了拍自家小崽崽的手,示意沈墨离过去关门。
门反锁后,他运转灵力,从顾凌恒手上探进去。
几分钟后,沈随安睁开眼,松了一口气,“问题不大。”
“看来是那只魇妖想夺取他的身体,激发了防御机制,将魇妖抓起来了。”
“那他怎么——”沈景云疑惑。
“不过他封闭了自己的意识,不愿意醒过来,这点我也没办法。”
“那要怎么办才能喊醒他?”沈景云都快急死了,“爷爷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沈随安给了他一记爆栗,没好气说道,“臭小子,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打断我的话!”
沈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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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亲爷爷没错了,打人还跟以前那样下死手。
疼!
“解决方法也不是没有,就是有点危险。”沈随安坐到椅子上,闻到食物的香味,好奇地看了一眼小茶几,“什么东西这么香?”
沈景云巴巴地跑过去,将早点拿过来。
“真乖。”沈随安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夹起一个鸡汁汤包,在沈景云脑心挠肺中继续道,“就是将另一个人神识送进他的灵府,直接将他唤醒。”
“这样做太危险了!”沈墨离第一个反对。
神识也好,灵府也好,对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稍有损伤非疯即傻,转世都没法修复!
他经常骂弟弟傻,但不想弟弟真变傻子啊!
“没错,所以必须要这个人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能不受阻碍进入灵府。”沈随安微笑着看向沈景云,“你现在还想救他吗?”
“我想!”沈景云攥紧拳头,一脸坚定。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行,我这就送你进去。”沈随安让沈景云躺在顾凌恒身边,再次运转灵力。
沈墨离一口老血。
这爷俩绝了,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但他一个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随安将沈景云的意识转移到顾凌恒身体里面。
“爷爷!你这样做也太冒险了!”沈墨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万一景云被——”
“放心好了,这家伙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景云的。”沈随安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他慢条斯理吃着早点,眼睛一亮,“哟,这
鸡汁汤包味道不错,你再给我买几笼,这么点不够吃!”
“你又不认识顾凌恒,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景云!”沈墨离都快气死了!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快点去,我肚子饿了!”沈随安挥挥手,打发沈墨离出去。
沈墨离:“......”
要不是打不过爷爷,他早就把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沈墨离勉强挤出一个笑,笑容中透着些许疲惫,“哦。”
另一边,沈景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打架的声音,他疑惑地往前走了几步。
昏暗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厮打在一起,不住咒骂着对方。
一个小男孩哭着上前,嘴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打了”,被男人用力推开,重重地撞到柜子上。
沈景云吓一跳,想上前扶起小男孩。
走了没两步,画面一转,依旧是黑夜,小男孩跪在家门口石子路上,哭得特别压抑。
他看着某处,眼中满是哀求和恐惧。
顺着他的视线,沈景云看到年轻的赵晴站在二楼窗口,眼中满是冷漠。
沈景云愣了一下,这个小男孩,莫非是小时候的顾凌恒?
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小男孩的眉眼,虽然瘦的皮包骨头,还是有几分顾凌恒的影子。
他气不过,想把小男孩拉起来,手却穿过小男孩的身体。
画面再次转换。
这次,小男孩长大了一点,他坐在小板凳上,表情怯怯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对陌生男女走了过来,手上端着几个盘子。
男人长得很英俊,跟顾凌恒有几分相似。
看到他们过来,小男孩小心翼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然后,女人递给他一根生大葱。
小男孩愣了一下,有些无所适从。
他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变脸,给了小男孩一记大耳刮子,他凶神恶煞冲着小男孩吼道,“不想吃就滚回你妈那里!”
女人吓了一跳,连忙打圆场,男人还在骂骂咧咧。
最后,小男孩沉默地吃着大葱,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沈景云看着眼前这幕,又气又心疼。
铲屎官以前竟然过得这种日子?
这对父母简直是畜生!
他看着小男孩试图向其他人求救,可那些人总是不以为然。
“你妈妈过得很不容易,有点脾气很正常,你就不能忍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我早就劝她把你送给你爸,她非要把你接过来,结果养了一个白眼狼。”
“哪个孩子小的时候没被妈妈打过?你怎么这么矫情?”
“你要懂事一点,将来赚钱千万不要忘了你妈。”
......
一个个没有表情的人将小男孩围在中间,站在道德制高点居高临下对他进行批判。
没有一个人站在小男孩的立场为他着想。
在这些指责中,沈景云眼睁睁看着小男孩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隐忍。
最终,他收敛住所有负面情绪,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
成长的过程中,小男孩像一个干瘪的皮球,被两个家庭踢来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