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河一个人站在忘川河边,这里的彼岸花开得很盛,封情应该带着白月回了黄泉境,也不知道那只小狐狸现在怎么样了?
“桑陌君,我家君上有请。”
流霜拱手显现在沈秋河的身边,毕恭毕敬道。
沈秋河对这个小鬼好像有点印象,当初好像和白月那小子一起出现在昭阳城,似乎是封情身边的小跟班。
他微微颔首,示意流霜在前面带路。
流霜将沈秋河带到了黄泉宫的忘生轩,这里曾是白青煜在黄泉宫的住处,这里的一切都未曾变过,还是原来的模样,封情坐在了湖边的连廊上,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沈秋河站在了连廊的一边,望着坐在白石连廊上的封情,一双黑色的眸子死死地落在封情怀里的那团白色身上。
“黄泉境之中的一切都瞒不了我,就算你有黄泉又如何?”
“何事?”沈秋河微微蹙眉。
“我知道你为谁而来。只是我与那人有了赌约,赌局结束之前,人你是带不走的。”封情轻轻地一下一下顺着白月的毛,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依旧笔直站着的沈秋河,漫不经心地将睡熟着的白月翻了一个身。
“他还好吗?”沈秋河的目光在白月的身上凝了凝,低声问道。
“他?你是指谁。”
沈秋河抿了抿唇,侧过头,没有再多言。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多问关于白月的话题,只是忍不住将那只小狐狸牵挂在心头,曾经他在乎的是白青煜,或许他真的是把白月当成了阿煜的替身。
“沈秋河,做一个圣者,无牵无挂;做一个强者,无畏无惧。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毕竟,作为一个圣者,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牺牲掉那个人。”
封情的话中带着尖刺,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不是圣者,因为他有七情六欲,他不是强者,因为他害怕失去。
“如果是我,哪怕与四海八荒为敌,也不会用那人的性命来换一时偏安。只是于你,永远都不可能的。”封情低头看了一眼昏睡之中的白月,眼中的感情微微波动着,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江寒川避开了排队喝孟婆汤的队伍,站在了忘川河的渡口,这里的摆渡人都蒙着一个白色的面具,手里握着撑船的竹竿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推动着木舟向彼岸而去。
他抬头看着撑船的人,那人戴着一个用竹子和茅草编织而成的帽子,和其他摆渡人一模一样的装扮,只是那一双眼睛看得江寒川有些许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其他的船上都坐满了人,唯独他这一艘上面只载了他一个人,而且完完全全驶向了不同的地方。
船在忘川河的中间停下了,摆渡人将手中的竹竿紧紧攥在手心,竹竿幻化成了一把短剑,然后直直指着站在船厢之中的江寒川。
“阿欢,我知道是你。”
摆渡人的手微微一颤。
“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我是来杀你的!”陈凉欢狠狠咬牙道。
江寒川苦涩地一笑,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那把短剑,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抬起头,对上那一双眼睛。
“我杀你了全族,而你杀了我。”
短剑是封情君所赠,可以伤人魂魄,这手握住了短剑,那这手便是废了,留在凡界的躯体上这只手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知觉,陈凉欢一惊,慌忙之间稳住了自己手里的短剑没有再深入分毫。
江寒川察觉到了短剑的一刹那收缩,微微垂眸,果然,陈凉欢终究是下不了手,他手握着剑锋毫不迟疑地刺入了胸口,短剑呼啸着贯穿了胸口。
“阿欢,这一次你我便将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